依然站在窗前抽著煙,濃烈的煙霧將他自己嗆得咳嗽起來,歐陽恨不得再次衝進大雨裡好澆熄自己體內燃著的火焰,只是不能,已經沒有可換洗的衣物,那隻行李箱裡只有兩身男裝,當然還有那個男人準備送給他妻子或情人的情趣內衣。
歐陽孤身站在窗前,喬妝在發燒
起初給她擦乾身體的時候,她還是冰冷的,所以自己才迫不得以給她穿了那身內衣還有另一身男裝,抱著她,用自己的體溫給她回暖,可惡的是自己熱的比喬妝更快,不是不想推開她,只怪她像只浣熊攀緣尤加利樹一樣緊摟著自己,衝動最終戰勝了理智,歐陽將喬妝壓在身下,卻在那一刻清楚地聽到喬妝囈語:“程諾我想你”
歐陽只覺得一柄板斧從天而降將自己瞬間劈成了兩半,一半堅持說:“沒錯,她是說程諾,不是程啟軒,不是你歐陽,是程諾!”
另一半猶豫著:“喬妝暈了,她在說胡話,她怎麼可能想程諾?!那不是他未來公公麼,她怎麼可能不要程啟軒,不要你,要那個老頭子?!”
歐陽願意相信另一半,但他依然推開了喬妝,因為她正熱起來,她嘴裡喊著“程諾”的名字像八爪魚一樣吸附在自己身上,她摸索著想解開自己的襯衣紐扣,那時天光昏暗,卻還沒有黑透,歐陽看到她迷濛的雙眼,閃爍著星光似要噴出火來,她竟然在說她想他、她要他?!
對歐陽來說,這句話帶來的不止是莫大的震驚,更是絕對的侮辱,砰然爆發的怒火、強烈滾湧的羞恥感讓他失去了分寸,“滾!”他猛力一推喬妝,她應聲撞到了牆上
這間土坯屋總共不過二十個平方,除了這張土炕,一無所有,盛怒中的歐陽身體還僵硬著火熱著,心卻寒涼如入北極,他不禁想著不如衝出去被雷劈死也得個痛快,好過在這裡無處可躲!
但是理智告訴他,不可以!他想起行李箱裡還有一條“白將軍”,急忙躥下床,光著腳蹲到牆根,拼命地抽起煙來
等身體和心情終於冷靜下來,歐陽才轉回頭去看喬妝,她還保持著撞到牆上的姿勢,只是身體懈怠著有些許下滑,歐陽將煙叼在嘴裡,雙手抱起她想將她放平,卻感受到她頸部的滾燙,歐陽猛吸兩口,抽出左手拿了煙,將菸頭朝外,才將環抱著她脖子的右手手背背貼在她的前額上,喬妝顯然感受到了他的動作,她突然雙手環抱住歐陽的脖子:“程諾,我們逃吧逃到歐敬軒找不到的地方”
歐敬軒?!歐敬軒?!這是什麼情況?!是自己接受無能?!是喬妝意識混亂?!還是?!
歐陽慢慢放平喬妝,任她在那兒發燒,他腦袋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喬妝的兩句話已經讓他震驚到無以復加,起先是程諾,然後是繼父?這是喬妝背後的故事,還是莫名其妙的鬼魅上身?
難道這房子裡曾經住過歐陽猛吸了幾口煙,他沒敢往下想,當然也沒有時間機會容他細想了,因為有更詭異的事情發生在他眼前,天“亮”了,深夜,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夜,突然間“亮”了
歐陽將菸頭一扔,習慣性的拿腳去踩熄,他小心過了頭,外面亮屋內暗,本是不需要熄滅煙火的,而且他忘了自己此刻正光著腳,灼傷的痛使他呲牙咧嘴的跑去窗前卻不敢出聲。
邪異的景象讓歐陽本以為震驚到無以復加的情緒更上了一層樓:一望無際的黑暗中,歐陽正前方的土坡上,一團人形火焰激烈的燃燒著,鳳凰涅槃一般發出耀目的白光,刺得歐陽合上了雙眼,用手遮掩著,才敢從指縫中盯著火光,慢慢等待光線變暗。之所以肯定那是一團人形火焰,是因為自火焰燃起那一刻,歐陽聽到了曠野裡迴盪的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和哭喊聲,很明顯那是一個痛不欲生的女人發出的哀嚎
果然,火焰窮盡之時,歐陽看到了一個全身赤裸的女人,赤裸的徹底到沒有眉毛和頭髮,有也應該全燒光了,她臉上是一副意猶未盡似笑非笑的表情,只這一瞬,潑墨的夜色融化了整個世界
還是瓢潑的大雨,等歐陽回過神來,才發現周圍的一切都沒有變,喬妝好端端的躺在原位,風聲、雨聲都回來了,魔幻演出已經散場,歐陽卻呆住了
瓢潑大雨?!熾烈火焰?!自己在做夢嗎?呆了半晌,歐陽突然抬起腳來,一圈黑紅的印記,歐陽不死心的用手指戳了一下,痛!
是真的?!怎麼會是真的?!鬼上身?是禹筱?被強姦的禹筱?被燒燬的禹筱?你想暗示什麼?你要我為你做什麼?這到底是怎麼了?!
歐陽有無數個疑問,卻沒有人也沒有“鬼”來回答他
那麼?喬妝和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