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雙眼看著她,席雲芝猛地坐直了身體,指著他道:“夫君,你”
步覃對她笑了笑,竟然就這樣坐了起來,身子看起來比他被抓前還要硬朗,哪裡還有一點受傷的痕跡,只見他從呆愣不語的席雲芝手上接過毛巾,兀自將臉上身上的汙漬擦去,雖然身體表面全是傷痕,但他的精神卻是空前的好。
“那個國師的藥對旁人來說是剔骨鋼刀,對我來說卻是極好的補藥,在他那個罈子裡浸泡了好幾天,抵得上你給我喝幾年的藥。”
“”
席雲芝難以置信的擦去了臉上的淚珠,從床沿上站起,又不放心的將他左看右看:
“哪有那麼神奇,你不是在騙我吧?”
步覃失笑:“傻夫人,我騙你幹什麼?引脈蠱最喜歡的就是吸收藥性,不管是毒非毒,藥性越強,它就越活躍,我身上的傷也就好的越快,那些人去國師府救我的時候,其實我已經偷偷跑出來了,正在院子裡轉悠,聽到他們說找的人是我,我才又回到了那個藥罈子裡將計就計的。”
“”
席雲芝聽了他的講解,只覺得幸福來的太突然,天知道,就在剛剛她還在心裡想著就算步覃癱了,她也要一輩子照顧他,沒想到,他竟然奇蹟般的痊癒了。
“經過這番劫難,我的功力又精進不少,可謂因禍得福。”
席雲芝可不管他的功力是否精進,是否因禍得福,她只知道,這個人沒事了,她的夫君沒事,比任何事都要好。
一頭撲進他的懷裡,步覃不禁說道:“我身上全是藥渣,要不等我清洗一番,夫人再來投懷送抱,可好?”
“”
席雲芝笑著在他身上打了一下,這人還知道耍嘴皮了,看來是真的沒事了。
席雲芝落下心頭的大石,心情輕快的替步覃擦拭好了身子,又換上了齊昭幫他準備好的衣物,夫妻倆才終於又摟到了一起。
“我痊癒的這件事,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步覃摟著席雲芝的肩頭,在她耳邊輕喃。
席雲芝點頭,只要他沒事,無論叫她做什麼,她都願意,何況只是隱瞞病情這種事情呢。
“我知道,我不會告訴別人,如今我們的身份尷尬,在強敵環伺的齊國,說不定你讓所有人都覺得你再無威脅才是最安全的。”
步覃在她頭頂輕吻一下之後,兩人才靜靜的摟在一起,感受著這幾個月來第一次安心的相聚。
齊昭的車隊趕了兩日的路程才趕到了都城幽州,因為是皇子座駕,免去了一切關口的排查,車隊直接駛入了都城齊昭的府邸。
步覃被人抬下了車,安置在一所小院子裡,席雲芝隨行照料,齊昭怕她擔心,便馬不停蹄派人去太醫院傳召太醫入府。
太醫來了之後,給步覃診脈,斷出一個心象紊亂,內息微弱,恐難痊癒的脈,席雲芝親眼看到齊昭聽到這個脈象時明顯鬆了一口氣的神情,想來從前的步覃對齊國來說,是個心頭大患,如今齊昭為了席雲芝將這個心頭大患救了回來,本來就是極其冒險之舉,若是他還是個那個身體康健的步覃,那齊昭早已做好打算,不管席雲芝會不會怪他,他都會先一步處理了這個後患,殺之而後快。
如今步覃成了廢人,他倒可以省下這道步驟,也可以免去席雲芝這方面的怨恨,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當即便做出大度的姿態,讓太醫院開出最好的藥方,無論多名貴的藥材,只要用得上儘管開出來便是,就算他的府中沒有,他去內廷要也會給他們要回來。
席雲芝當然明白這個弟弟如今內心的想法,明白他這樣謹慎也是在情在理的,便就對他表示了感謝,收下了他對步覃發自表面的情意。
第二天開始,席雲芝和步覃居住的臨時院落裡,就送來一堆有一堆的藥材補品,席雲芝也每天盡職盡責的給步覃泡藥湯,喂補品,在外人看來,確實就是一個擔憂自家夫君的賢惠女子。
步覃在齊昭的府中養了大概十多日之後,才第一次‘醒’了過來,對席雲芝提出,要搬出王府。
席雲芝將步覃的這個意思告知給了齊昭知道,齊昭一開始是不贊同的,可是在席雲芝的一再堅持下,他也就沒再說什麼。另外在幽州城內給他們置辦了一所小院。
按照席雲芝的要求,院子不用太大,只要能夠靜養人就可以了,齊昭也明白,自家姐姐這麼說,肯定是那個廢人提出的,如今他從一個戰功赫赫的將軍變成了一個廢人,還被從前的敵人收留入府,這種心情他是可以理解的。
齊昭便不再勉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