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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的繪製有力瘋狂,破出一股灰白色的殘酷意味來。
我連忙抬眼,這裡安靜壓抑得可以,只有凱厄斯寫字的聲音。他找書時壓根不出聲,你就看到一個殘影飄過,用完的書或者某種資料冊會隨便放到書架最底層,難怪下面堆的都是書,拿的人根本不耐煩放回原位。
這種場景,怎麼有種他在工作我當廢物的詭異錯覺。
凱厄斯停止自己的動作,他直起因為寫字而俯下的身體,側臉往門口看去。一個穿著灰色斗篷的男人很快出現,我順著他的眼光落處,發現是早上才看到的德米特里。
德米特里有點尷尬地走進來,我跟凱厄斯的目光一定很陰森不友好。凱厄斯瞪他可能是因為出現得不合時宜,打擾他的工作狀態。而我瞪的是他肩頭上那張床,就算是斜著看也很誇張,德米特里輕鬆地將一張比他這個人還大好幾倍的古董床,扛在肩膀上。
床看起來很華麗,細膩的木質材料,歐式傳統的四柱上都有木料天然的花紋。床頭是精雕細琢的鏤空花卉,富麗堂皇到讓人眼抽搐。
德米特里覺得自己該解釋解釋,他裝作無所謂地聳聳肩,那張床的重量,完全沒給他這個無奈的動作造成困擾。他說:“是阿羅讓我換的,他覺得如果克萊爾要搬房間的話,可能那些剛買的現代玩意就不合適了,現代的,白色的床墊,四四方方沒有美感的硬板床,你們知道的。”
他嘴唇撅了一下,表示他很無辜,接著看似面無表情,其實小表情多得要命地說:“這是一張幾百年前,大概吧,某個做過英國女王的傢伙睡過的,聽說很貴。當然它很結實,看起來。”德米特里有點懷疑結實這個詞語是否正確,反正不是他用,這讓他可以繼續不負責地忽悠,“這是張不錯的床。”
所以說,你想表達的正確意思到底是什麼?這是一張很結實很不錯的床?這真是個不錯的推銷理由。
“阿羅送的?”凱厄斯看起來並沒有不滿意,雖然表情一如既往的冷冰冰。“放裡面。”
德米特里腳步很快就閃進去,那裡有一個拱形的門,可以走往更深的地方。
如果你覺得這就能結束了,那是你太天真。
德米特里可能還在糾結床該往哪放沒出來前,又一個人出現,我沒見過這個男人。他塊頭很大,同樣的灰色衣服,德米特里穿起來有些飄逸的寬鬆,那麼眼前這個男人簡直能將所有外套撐起來,當成緊身衣穿。
他扛的是一個跟那床同色同款的梳妝檯,梳妝檯上是一個橢圓的梳妝鏡,手裡還掛著兩把黑色的哥特式風格椅子。
凱厄斯只簡單地叫了他一聲菲利克斯,然後他問:“阿羅又說什麼。”
“這些是女士需要的,一個高貴美麗的梳妝檯給小天使”黑色短髮,孔武有力的菲利克斯僵硬地將“小天使”這個該死的稱呼,很困難給咽回去,因為凱厄斯的鵝毛筆直接j□j了那捲三厘米的紙冊裡,這個動作讓人不寒而慄。
他立刻拎著椅子梳妝檯跟著閃進那個拱形門,頭都不帶回一下。
凱厄斯不明所以笑了笑,笑得很詭異扭曲。
我手指有些抖翻書,這一頁更恐怖。一個戴著v形項鍊,可能是沃爾圖裡成員的吸血鬼,提著一個孩子,大火燃燒過大半個紙面,裡面已經有孩子在火焰裡掙扎哀嚎這其實是吸血鬼恐怖小說?
裡面畫的吸血鬼沒有獠牙,但是與人類有很明顯的分別。繪製者為了表達其中的細節,會將眼睛與嘴巴里面的牙齒表現得特別突出。
沒有人類的眼睛能有那麼黑暗的顏色,也沒有誰的牙齒能比吸血鬼利的,哪怕吸血鬼的牙齒跟人類看起來幾乎一樣。
很快的,簡也來了。她黑色的長衣隨著她每一步路而輕盈飄起,手裡捧著一個鑲滿寶石的匣子,她冷漠的眼神沒有任何必要的小情緒,天使面容帶著黑暗的煞氣。“主人讓我送來。”
凱厄斯的態度很無理,他連看簡一眼都沒有,只是用手裡的鵝毛筆簡單地指指那個門。簡也沒有任何表示,就飄進去了。
“是一些珠寶。”凱厄斯突然開口說。
是在跟我說話嗎?我低頭看書,突然之間壓力莫名其妙增大。
為什麼我覺得阿羅那個老變態他會讀心術不要罵他會死得很難看,他很像要看戲的架勢,所以拿來了一大堆道具。
這種歐洲古董傢俱,難道他以為自己在搭建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戲劇舞臺?
而且德米特里那幾個傢伙,為什麼進去了就不打算出來的樣子,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