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很可憐地開啟。
走進去,鋪著灰色獸皮的石頭前廳,火焰在牆上的油燈裡散發光熱。黑暗的角落上掛著狼頭骨架,青銅刀戟。在微弱的陽光照射處,是一整排高達天花板的書架,各種長短厚薄不一的書籍密密麻麻擠在一塊。
書架下方是一張巨大的木桌,上面放置各種看起來很有年頭的宗卷,鵝毛筆墨水瓶。我竟然還看到一把很小巧的金色豎琴置放在桌子上,充當裝飾品。
凱厄斯回到自己地盤一樣,直接走到桌子邊。很多書籍因為放不下從書架上滾下來,堆積到書架下看起來像是小山。他直接用腳將那些書掃開,終於把一張椅子掃出來。
我看著那些滾到一邊,書頁泛黃,厚皮硬板的大頭書,可憐兮兮地四處散開,總覺得很糟蹋。
它們不該在這個暗無天日的鬼地方被人又踢又踹的,而是該呆在哈佛圖書館或者大英博物館受人照顧。
對凱厄斯來說這些滾來滾去的書還不如他要的椅子,他將椅子上的東西都扒拉開後,將我塞進去。我立刻正經危坐,拘謹得像塊端正的石頭。椅子很大很高,根本不是為我這種身高的人訂做而成。我垂下的腳很快就捱到東西,是那些書。幾本還攤開,上面的字母是很漂亮的手寫體,我瞅著那些字母就沒一個認識的。
很小心將腳移開,最後乾脆整個人縮在椅子上。沒辦法,腳下都是書,我踩著這些知識的代名詞很有壓力。
凱厄斯斜眼瞄著我,他冷笑一下,那表情典型的,你這土包子沒見識的土包子你就是沒見過好東西的土包子我抑制自己的腦補,這種不屑的態度,平時一定有很多人想扁死他卻找不到機會,最後只能憋屈死自己吧。
“以後你就給我呆在這裡,沒有我的同意不能離開我的視線。”凱厄斯口氣很衝地說,然後轉身走到那排書架前,眼神凌厲掃過,一躍而起三四米,伸手將一本好幾厘米厚的十六開本大書從書架裡抽出來。
他無聲落地,將書很順手地扔給我,如果不是我反應快整個人往旁邊側開,那本好幾斤的兇器砸的就不是椅子了,椅背發出震動的響聲。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書,這種力道能將我砸吐血。凱厄斯好像也才反應回來他用的力氣不對,然後他冷著臉,不爽地看著那本書,像是剛才將書當武器丟的傢伙不是他。
“看書。”凱厄斯自顧自地走到桌子邊,將一沓很厚的卷冊用力拍到桌上,拿起鵝毛筆蘸墨水,在翻開的紙上唰唰一溜而過地寫起東西。
我注意到桌子很高,他站著寫字完全沒有障礙。
椅子都拿去墊書底,可以肯定他很少坐下,應該都是站著。
我將那本他扔過來的書拖到自己懷裡,陽光濛濛地透過一些孔洞投射到我旁邊,光線淡得可以忽略不計。而牆壁上的火光很不穩定,忽遠忽近與黑暗共舞沒空給我提供足夠的明亮度。
摸索著將書開啟,第一頁被頭頂皇冠的v字黑色圖徽給佔據了整個書面,我想這是沃爾圖裡的家徽,這個圖案在這裡時不時會出現。
書很厚很重,字很小很細,連帶整頁整頁素描圖,我只能看圖,至於那些像是沒穿衣服,扭著光滑纖細的身體的字母,一個都看不懂。
凱厄斯很快就閃過我身旁,從書架抽出某本書,隨手翻開好幾頁,又突兀地出現在桌子邊,繼續蘸墨水幾乎是畫直線地唰唰而過。
就這寫字速度,也難怪看不起打鍵盤的。
我努力低頭鑽研那些不住所云的字母,最後只好放棄去看圖。第一幅圖是沃爾泰拉的詳細素描畫,坐落在山上的小城整體被仔細描繪而出,塔樓與古老的城牆都畫得很漂亮。
難道這是介紹沃爾泰拉的旅遊指南?
繼續翻,是吸血鬼。
我說不清楚這幅畫的真正意思,兩方吸血鬼站在一張長條石桌前,面容暴躁兇狠,那些劍拔弩張的氣氛都著重表現在他們咧開的嘴上。
凱厄斯有時候會停下幾秒,眼珠子幾乎定住不動地看著那些冊上的字母。又突然快到看不清地翻過去,用手指滑下紙面在尋找什麼,找到後手裡的鵝毛筆快速一劃而過。
原來他平時就是用鵝毛筆,我餘光裡是他走來走去,沒一刻靜下來的身影。
如果他工作狀態是這樣,一個人基本可以頂好幾個人的活。
繼續翻書,不清楚自己在看什麼,接下來的圖兇殘無比。遙遠的天際線一個太陽落下,近處特寫全是殘肢頭顱,很多個吸血鬼倒下去。而站著的,全部背對殘碎的屍體看向那個落下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