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兄妹,統統都是我殺的!可是我最想殺的人是你——你卻獨獨逃了!”
“你知道你的兄長是怎麼樣在我身下掙扎的嗎?他倒是生了張俊俏溫柔的臉龐,倔強的模樣和二哥有幾分相似。我本來不想殺他的,就算不是極品,那清瘦卻傲氣的樣子,也足夠讓我流連了,可是他竟然不肯告訴我你的去向,我怎麼折磨他,□他,他都不肯說。”蘇邪眼裡閃著危險的光芒,“你讓我怎麼辦?忤逆我的人只能去死——所以我侵犯了他之後,又將他殺死了。”
“不過你放心,畢竟是纏綿過的人,我還是有憐憫之心的,我給了他一個痛快的,他死的並沒有那麼痛苦。”
“你的爹孃就沒有那麼幸運了,誰叫他們要反抗誰叫他們敢辱罵我畜牲!兩隻低賤的豬狗還有你的小妹,那個瘋婆娘”
“唰!”
話未說完,林瑞哲的劍就驀然出鞘,寒光霎時照亮了青年憤怒之極的眼睛,溼潤的眼眶幾乎決眥,眼裡佈滿了猙獰的血絲,蘇邪後面的話他已經聽不進去了。
“住口!!”
近乎扭曲的咆哮失控地從喉嚨裡嘶啞擠出,瘋魔了的青年紅著眼睛揮劍向靜靜立在原處的蘇邪劈斬過去。
仇恨和痛苦已經徹底將他的心矇蔽,他近乎是癲狂暴怒地嘶吼著,猶如籠中瀕死的困獸,用自己的爪牙撕碎每一個試圖接近自己的人,鮮血狂濺。
“阿哲,娘給你裁了一件過年穿的小襖,你過來試試。”
“阿哲,快從屋頂下來,午飯做好了,一起來吃。”
“哥哥,我今天有學會繡燕子哦,是孃親教我的,你看你看,漂亮吧,我幫你繡一個在枕頭上,好不好?”
“阿哲”
“啊啊啊!!!”眼前幾乎是血色一片,堵在胸口心口耳中肺腑的愴痛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撐裂撕碎爆炸瓦解,每一滴血液都劇烈地焚沸起來,揪在他心口的苦如同遲鈍的刀子剜出一個又一個巨大的創傷。他瘋狂地舉劍揮向那些衝上來阻攔他的侍衛。
手中的長劍佈滿鮮血,噴濺在他臉上。
這是舊竹樓事隔十餘年見證的第二次屠殺,昔日溫柔沉和的清俊少年流著淚殺紅了眼,為彌留在這片舊土上的荒魂潑灑仇敵的血,祭奠十年前的那場劫難。
原來,仇恨真的可以將一個人逼到這樣瘋狂的地步。
溫熱鹹腥的液體滴滴嗒嗒順著劍尖流下,滴在地面。林瑞哲喘著粗氣,一步一步朝蘇邪逼近。
那個作惡多端的少年退了退,竟然露出了與他惡毒行徑全然不相符的畏懼,他搖著頭,林瑞哲走一步,他便瑟縮著退一步。
爹爹斷去的頭顱,被父親護在懷裡的孃親,投井自盡的小妹,還有滿身狼藉,赤/裸著的溫柔兄長
一幕一幕在溼紅的眼前閃過,眼淚模糊了眼眶,他把蘇邪逼到角落,再也看不清那少年的臉龐。
舉起長劍,揮斬下的瞬間,他驀然聽到蘇邪淒厲可憐地大喊了一聲:“二哥!!!”
手上的動作驀然一僵,林瑞哲回過頭去,突然明白了蘇邪為什麼會有那些畏懼害怕的神情裝的統統是裝的他在做戲給那個人看那個,被他誤會了十餘年的人
林瑞哲緩緩回過頭,看到蘇越臉色蒼白地站在不遠處,身邊是一臉漠然的易洛迦。
蘇邪瑟縮在牆邊,哭喊著楚楚可憐地喚著蘇越,甚至怯懦顫抖地朝兄長伸出手。可他的眼底卻閃過一絲非常詭譎的森冷陰滑之色。
蘇越抿著唇,一步一步朝林瑞哲走去。慢慢地抽出了佩劍,指向了林瑞哲。
林瑞哲站在原地,看著他越走越近,卻沒有任何力氣和理由替自己辯解,這時候好像突然明白了蘇越這些年來的無奈,明明不是自己做的事情,卻被迫承受著
錚的一聲脆響。
刀光劍影,水光乍頃。
片刻之間,蘇越手中的長劍就無情地揮了下來,和以往沙場斬敵那樣,乾脆利落,全無猶豫。
殷紅的血色如同散落的悽豔花瓣,緩緩凋零在林瑞哲的視線中,林瑞哲望著蘇越面無表情的臉,俊俏蒼白的臉頰上沾了一滴飛濺的鮮紅。順著弧度流了下來。
如同詭異的妝紋。
那個會靦腆地微笑著道謝,會滿懷期待邀請他見面的舊時少年,歲月輪轉之間,已然盡去稚嫩仁慈,成了浴血而生的修羅。
他忽然有些困惑,這輩子,到底是蘇越負了林瑞哲,還是他林瑞哲,有愧於蘇越?
“啪。”
劍身從胸口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