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個女子,有一頭跟你一樣漂亮的烏髮,她也喜歡坐在窗前輕梳那一頭青絲,可你們不同,她太溫順,而你像極了另外一個人。”他手未停,頓了頓,繼續道:“妖孽一般的女子。”
臨平
一夜好眠,醒來時候,身邊的人已經不再。床上連餘溫都不曾留下,只剩浮層醜陋的褶皺。
“邀月,端水進來。”
話音剛落,邀月端著銀盆掀簾而入,臉上喜色異常:“娘娘,皇上吩咐了,早朝過後還會再來,讓您先歇著,等著他過來一起用早膳。”
我一怔,入宮一年以來,這種待遇還是第一次:“罷了,醒都醒了,越躺越乏,侍候我起來,到外面走走。”
我院子裡的花草不多,幾棵玉蘭冬梅,還有一些桂樹,可堪注目的地方也只有那池蓮花而已。
“閒著也是閒著,取來筆墨,我要畫蓮。”
清晨的陽光很淡,風也輕,空氣格外新鮮。我喜歡一心一意的做一件全神貫注的事情,平日裡畫蓮,我是極為認真的,不投入便畫不出神韻,太過投入則成了痴,失之享受。世間世事,過猶不及,其中分寸,只能細細摸索,尋得最適合自己的方式,安撫自己,也討好自己。
“娘娘畫的一直都很好,為什麼沒有一張能讓娘娘滿意的?”
我側眼,看著劉東一臉的疑惑,覺得十分好笑:“這世間只有越來越好,哪裡會有最好的一個?若是無窮無盡的畫下去,不到最後,怎知哪一張才是最好?”
劉東嘿嘿一笑,點頭哈腰的附和:“娘娘是大智慧的人,不比奴才這種粗俗之人,本就是個榆木腦袋,裝不下太多東西。娘娘實在是厲害,就算眼前沒有蓮花,也能畫的這麼栩栩如生,真是才華橫溢。”
我收回眼光,只見宣紙上一棵池中迎風獨立的青蓮躍然入目,嘴角輕揚。幾年以來,我筆下的蓮生圖足有千張萬張,我最愛賞蓮,怕是閉眼畫蓮也不成問題。
“交待你的事情辦的如何了?”我不看他,淡語而問。
“小的已經辦好了,只是,只是”劉東結巴。
迴轉,曲腕,提筆,線條勾勒生動。
“甲子 壬申 癸巳 丙辰,這是我的八字,今日傍晚之前,我要見到東西。”
言畢,我撩起未乾的蓮圖,端詳了一番,挪眼去看他:“之前給你那些蓮圖,你處理了吧?”
劉東一怔,而後猛的拼命點頭:“奴才辦事,娘娘放心。”
我把畫遞予他:“拿去,處理了吧。”
懷孕之後的身子,不比之前那般輕盈,十分容易累,累了便會頭昏眼花,才站了沒多久,便覺得累的很,我只好進屋去休息。
還沒躺多久,鳳御煊就來了,一身澄黃亮眼的龍袍未脫,英儀俊顏,萬萬人之上的風姿。
“等得久嗎?方才稍稍延誤了一會兒。”
“若是皇上日日流連臣妾的蘭宸殿,臣妾等多久都開心。”我半是撒嬌的挽起他的手:“不過,為了國事,臣妾不吃這個醋,國為萬事之前,自然是最重要的。”
話音剛落,外面的福公公拖著臃腫的身子進了來,俯身,恭敬道:“皇上萬福,宸嬪娘娘千福,外面來了蕊心宮的小太監通報,說是容妃娘娘染了風症,已有幾日光景,特來請皇上過去瞧瞧的,皇上您看”
聞言,我便明白其中原委,眼色一轉,望向鳳御煊:“皇上過去看看姐姐吧,生病時候格外念著想見的人,情有可原。”
我伸手給他整理衣領,嫣然一笑:“不怕皇上走,只怕皇上去而不歸。”我撩眼笑看他,他會意,點了點頭,輕聲道:“我去去就回,你先用早膳,別餓著肚子。”
我俯身一拜:“蓅姜等著皇上一起用早膳,既然去去就歸,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鳳御煊走了之後,邀月上前扶我:“若是皇上一時回不來,娘娘真的要餓著肚子?娘娘現在可是有身子的人,不可任性的。”
我轉過眼看著她笑:“誰說我要餓著肚子,去拿些點心過來,我怎能為著這點小事委屈自己和孩子。男人嘛,見了任性的女人都會心軟半分,不過,做女人的也不要太妄大,得摸準了男人心思再下手,免得自尋難堪。”
邀月應是,扶我坐下後,出去拿點心去了。
女人之間的爭奪,誰先穩不住神,誰就先輸一城,華瑞瑩想引起鳳御煊的注意已經急迫到登門來尋的地步,可見她還真是沉不住氣,比起那皇后姚氏真是天差地別。我倒是放心的很,讓她鬧去吧,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