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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我回笑,態度恭順,心裡卻不斷猜想,看來皇后一番作為,鳳御煊也並非不知曉一二,張武是姚氏送到蘭宸殿的,他出了事情,第一個兜不住的就是姚氏。那鳳御煊打的是什麼主意?

姚氏一族既然不能動,他冷眼旁觀又到底是想看出什麼?若是我能長出他人,他又會不會慎防於我?

我含笑看他,懨懨道:“就上次厭勝之事,蓅姜得了教訓了,做事只求自保,最好能讓自己置身事外。可惜,並非都是以蓅姜的心意來過的,試問蓅姜又能為自己做些什麼呢?除了自保,還有能怎樣呢?”

鳳御煊的瞳色深深,望不到底的深井般,看一眼便心生寒涼。他的主意好猜,可他的心意卻難猜。我幾經試探,心裡只有模糊的界限,於是,也不禁瞻前顧後,顧忌十分。

“蓅姜說說,寧王割五城求駙馬的事情,那一番前後,你如何看待?”

我笑笑:“當真讓蓅姜說?”

“說吧,輕重不怪。”

我頓頓聲音,柔聲道:“皇上當時的思量可謂一石二鳥,巧極,妙極。君賞臣,賞之有度,用之有法。於此,賞寧王,獎一示百,人人皆知。可賞了,便不能避免賞過,青州之富饒,天下人盡知。如何收回他日可能惹出煩事的因由?臨平公主的婚事便是最好的當口。”

我看看他,他聽的正興,眼光熠熠,示意我接著說下去。

“再說永州侯,擁兵自重,位高權重,皇上想必盯的時日已久了吧。那邊地十州五城,騎兵十萬餘,就是根刺,不除,早晚禍患。除永州侯什麼藉口最好?順理成章且封得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那便只有一由,謀反。

永州侯謀反早完與否只是未知,若說是放他自大而反,便是最上乘的方法。而皇上需要的僅僅是助力於他,讓他自大功高,忘乎所以,胡作非為。被捧得高了,久而久之,就真的以為自己無所不能。

另一面,臨平公主不能順利下嫁,剛好給寧王一個虧欠皇上的理由,寧王若是想保住臨平公主的婚事,必要拿出最大的誠意打動永州侯。想來青州五城,絕對是最誠心誠意的補償了。

能堵住永州侯的嘴,也能堵住姚相的嘴,何況寧王心裡也十分清楚,皇上早有意許臨平公主與哥哥的,他何不順水推舟做著一舉兩得的人情?

寧王到底是明白人,青州在手,燙金炙手,絕不是美事,早晚會惹出猜疑是非,到時候可沒那麼好脫身,不如自行交出,以示忠心,便天下太平。

於是,剛好藉著妹妹的婚事,成了皇上的私心,割城求駙馬,看來實為為人,其實不外乎是為已。主動交出那青州五城,想來是願給皇上一個安心,與此同時也給自己多一分安穩。此外,無意間也助了永州侯一臂之力,讓他忘乎所以,說來皆大歡喜。

可讓蓅姜說,這複雜其中,皇上才是最大贏家。他們的算計謀策不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下嗎?無一不是按照皇上指的棋路走下去的,一個也不例外,您說是不是?”

鳳御煊笑的燦爛,眼中滿是賞識:“說你是華南風之女似乎不如說你是姚衝之女更為貼切,一雙媚眼如絲,如何厲到如此地步。”

我豈能不知,朝堂動盪,風起雲湧,皆是我有心留意的。後宮是朝堂的延伸之地,有花才能結果,結了果來年的花才能開的更旺,朝堂與後宮,不正是如此?魚水之密,相輔相成。

“蓅姜可有言錯?”我撩眼看他,輕聲問道。

鳳御煊緩緩倚過我面前,越靠越近,一股淡淡薰香味道飄過鼻尖,我抬頭,正視他的眼,漣漪淺淺,已然動容。只見他伸手摟過我肩膀,攬到他懷裡,頭頂聲音徐緩:“蓅姜懂我,正如我懂蓅姜,你那些心思,你猜我可曾能懂得?”

我身子一頓,不由得心懸半空。懂得?他到底懂得哪些?既然懂得又可否成全?

“蓅姜還記得我曾經的一句話嗎?只要蓅姜自己能要得到的東西,我都給得。”心念一鬆,身子緩緩軟下,無骨相依,闔目,靜心,氣息如常。

“劉東死罪可免,卻活罪難逃,我登基不久,有些盤根錯節,不是一日兩日能清,於是,能給你的,便儘量給你。不早了,天快亮了,我還好再陪你不到一個時辰,蓅姜可安心入睡。”

我似乎真的放鬆了身心,一句話也不曾有,窩在他懷裡,聽著結實心跳,聽著舒緩呼吸,似古老而安寧的節奏,讓我慢慢有了睡意。

半睡半醒之間,似乎聽到頭頂有話語聲傳來,那麼輕,難分真實虛幻。

“真心自比猜心難,猜得出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