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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用不上了,三哥路上不會寂寞,跟的人會有很多。”

他牽過我的手,緩緩往門外走去,那麼一地慘烈,言語不能形容。就似腳下盛開了無數殷紅妖嬈的血蓮,我一一踩過,不禁驚心動魄。如潮汐般呼吸的皇三子,已經彌留,我走過他身邊,喜袍裙襬掠過他的臉,白玉一般的臉,毫無血色。想來曾經高高在上,繁華一時,極具寵愛,而如今,只落得如此下場,讓人寒心如鐵。

在場數人,皆是如同我一般,眼睜睜看著這個皇帝曾經最為疼愛的兒子這般狼狽悲慘的死去。似乎惋惜,似乎麻木,我也說不清楚心中那種糾結到底是何?

原來人與人沒有不同,尤其生與死之時,都是脆弱的。有些人生而逢時,有些人卻生在錯時。

外面的陽光依舊耀眼,鋪天蓋地的罩下來,照在那些屍體之上,襯出他們那慘白髮青的臉,血跡乾涸,結成凝滯一灘。青煙繚繞,橫屍遍地,明明是這世間最極盡奢華的皇子府,如今卻像是慘烈卓絕的戰場。

他抱我上鞍,揚鞭策馬,我回頭再看了那一眼奪目的金碧輝煌,頓時滿心滿眼的蒼涼。那昔日繁華的皇三子府,已然成為一座幽魂無數,死氣沉沉的幽冥地府。

我被安排在了皇九子的府邸,鳳御煊一去不回,好在他終是把邀月和清荷送了過來,我安然住在深苑,也算清閒。

皇九子的府邸的確很小,至少比起那皇三子,簡直是天上地下之別。展眼望去,亭臺樓閣,山水亭落,只是簡單,威嚴,處處透露這一種韜光養晦的情結。我不禁猜想,終是這種人才能做出擁兵自立,殺父弒兄的驚天動地之事吧。

想到那日如此含恨的一雙眼,我不禁一怔,父母與子女之間果然也是有親疏遠近的,難道愛與不愛之間一定要如此楚河漢界?這一世的孽怕是當事人自己在當時也不曾感知的吧。說起來我們的境遇還真是像,全然都是諷刺。

我收回眼,邀月進門,見我站在床邊看她,一臉笑意:“小姐,聽說新皇即位,很多前太子的黨羽都受到牽連,不是被流放就是被誅九族,將軍府還算安穩,夫人和少爺並沒有受到牽連,小姐不必憂心。”

我點頭,轉眼望向窗外:“將軍府有個華瑞瑩,又怎麼會出事。”

那鳳御煊既然娶了華瑞瑩為妻,擺明了是準備重用華家,就算當初父親用兩個女兒分堵兩頭,他也不會在意。推翻之前的政權極為不易,而之後建立的新政權更是難中之難,他不會為此去得罪手握重兵的父親的。可為何他要把我接回來?當初之事我在華家的地位早已讓他一目瞭然,我沒有任何價值,要去拉攏也是拉攏華瑞瑩才是。

“那小姐呢?”邀月又問。

我看她微微一笑:“我?我只能跟著皇上為著自己,管不得諾大的將軍府。”

一轉眼就是三個月,我從此再未見過鳳御煊,倒是新皇的德政,新皇的后妃,新皇的新舉,這種訊息源源不斷的傳到這個昔日的皇九子的府邸。我並不知道鳳御煊到底想打什麼主意,將軍府回不去,我只能等在這裡。

又是半月已過,我終於等來了宮裡派的太監傳話,說不高興那是假的。不管如何,鳳御煊是我的救命稻草,他若肯顧,我便算脫離苦海。就算是入宮也無妨,總有出頭那一日。

最終,我被鳳御煊封為宸嬪,賜了自己的宮殿:蘭宸殿。

因為只是嬪,所以冊封典禮十分簡單,在殿上喝了幾杯酒,我已半醉微醺,而心裡卻暢快許多。

端坐鏡前,拆了滿頭累贅的飾物,烏髮只簡單的用雪簪鬆鬆綰起。黃銅鏡裡女子生得一副瑰姿豔逸芳菲嫵媚的上上容貌,柳眉如隔江淡煙,清眸似輕絲渺渺,玉骨冰膚,唇生朱櫻,舉手投足之間盡顯浸到骨子裡的那種嫵媚。

我與哥哥的容貌十成十隨了母親,母親當年名滿蘇杭,風華絕代,天姿綽約,一雙眼生得極好。

曾有一位算命的先生說:“小姐,明媚豔色,耀如春華,盛顏仙姿可謂人間少有。如此驚豔女子,是福亦是禍。”

而華瑞瑩說:“妖豔狐媚,一副煙花女子之貌,何以上得了檯面。”

哥哥卻說:“天上地下,無人能及吾妹一分,絕色天姿,眾人豔羨。”

從前,我不覺女子豔麗嫵媚到底有什麼長人之處,就算生得再美,我依舊是蕪湘園裡倍受冷落的女兒。直到今日我才懂得,貌美也是一種武器,是軟刀子,刺人心肺,不見血,卻足夠疼。

尤其對於嫉妒心極強的人,就似錐心的芒刺,不除不為痛快,想除卻無從下手,只落得個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