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聽見自己口中輕輕緩緩的問出:“父親這話,究竟什麼意思?”
父親似有為難,猶豫片刻之間,終是決定與我坦誠,幽幽道來:“蓅姜,安庭非為父親子。”
輕淡一句話,已是如晴日閃雷,巨石落水,好無預警般,在我心頭,生生劈開一道巨大裂口,頓時,便血肉模糊,漫天赤色。我感覺不到心跳,胸腔那一個位置,就似一口黑洞,焦糊墨黑,森然恐怖,然後覺得身體空了,空無一物。手中茶杯,被撥翻在地,熱茶拎了一手,門口有聲音傳來,似乎有人要進門。
“出去。”我冷聲,外面聲音頓時靜下來。
感覺不到熱水燙過的灼痛,仿若受傷的人並不是我,只是怔怔看著父親,聲色微聞,清冷的很:“你,說什麼?再說一遍,誰不是你親子?哥哥嗎?他不是?為什麼不是?那我呢?也不是嗎?所以以往十七年,你才那般對待我們兄妹嗎?是嗎?到底是不是?”
“你母親嫁給我時,我並不知道其中玄密,因有你外祖父相助一臂,我才算仕途有望,只當時報恩,不好推脫,遂應下這段婚事。婚後半月之後,方才知道你母親已經懷胎兩月之多。當時也曾苦悶了許久,你母親心思脾氣,你也清楚。這等醜事,不敢讓他人得知,左右一思,我也吞忍認了,只覺得日後若是可好好生活,此事就罷了。
可誰知她日日燒香拜佛,與我也是冷然處之,便是多年後生了你,依舊如此,若不是與那人舊情難忘,還有什麼理由,能讓她如此?試問天下可有男人能容此妻室?倘若當初不願,何苦嫁入華家,害人害己,又何嘗不是害了你。”
我聞言發笑,似乎遇見極其好笑的事情,讓我笑得肝腸寸斷,心脈俱斷,眼中父親只剩輪廓,似乎從小到大,這個影子,就從未曾清晰過,到了今日,突然清晰,我竟仿若不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