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點頭:“有則有,官位低微,並不在皇宮裡做事,恐難幫得上您什麼。”
“胡安表兄乃一表人才,我看來可用得,若是有了機會,舅父意見如何?”
舅父喜上眉梢,這等好事,難遇至極,如今我肯開口,他自是樂見其成,喜形於色:“您肯提拔,小兒也自當竭盡心力幫娘娘一臂之力。”
我笑笑:“以後的局勢難明,總要未雨綢繆,何況現在皇上也需要得力人手,如是能有合適位置,我自然是提拔自己人更可靠一些。在朝為官,裙帶關係哪少得了,不過只要肯做事,聽話,步步高昇也不是不可。”
舅父附和,連連稱是。
“眼下就有一件事,若是做的漂亮,也好我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幾句,如是事成,這好處可不是一點半點。胡安表兄如若願意,那便盡心盡力去做,自有人提點他,您看如何?”
“有您的提點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也是犬子榮幸至極,您儘管放心,一定做得滴水不漏才是。”舅父恭順,趕緊出聲保證,生怕我反悔。
“那就最好不過了,胡家也算是我身後之力量,我心裡有數呢。”話點到為止,多說無益,我雖與胡家情誼無多,可如此眼下,也算得可用之力,猶是元妃這一倒,倒也幫了我。
劉東推開門,弓腰附在我耳邊細語,我撩笑,站起身來:“我出來時辰不多,還有點事情要去忙,就不多留舅父了,等舅父進了宮,蓅姜自當設宴招待。如此,就等待表兄的好訊息了。”
舅父恭維,連聲道:“您就放心吧,定不會讓您失望。”
順著廊子走過幾間,站在門口處,推門而入,鳳宜玶立在房中,正在看牆上那幅畫。回頭,見我正入,臉上掀了一絲溫暖笑意:“蓅姜。”
我笑笑:“若不是事出突然,也不會貿然招寧王過來,不過蓅姜思來想去,這等要事只能託付寧王去辦,方可安心。猶是事關重大,不得不謹慎。”
鳳宜玶並不吃驚,神色淡然,徐徐道:“蓅姜找到姚家的把柄所在了?”
“哪裡是蓅姜自己找的,原是那被害的人早先就設下的套,便是無中生有,總有漏洞可尋,吉嬪被陷害,難道不該有個公道?”
“可吉嬪自己已經招罪,陳家亦然。”
我抬眼,淡笑始終:“吉嬪能招,是因為她以為還能逃出昇天,假的也成了真。若是假的成不了真,那招不招也無意義了。”
鳳宜玶輕嘆,目光轉過我的臉,探向窗外:“這是非紛繁,又有誰是一清二白的,無辜的是誰?僥倖的又是誰?”
“不管那般仔細,權勢爭奪之路本就血腥,難道吉嬪就無辜了?她不過是不及他人更狠毒而已,這怪得了誰?現下姚氏一族盯緊華家和江家,他隻手撐天,與誰都不是好事,不是嗎?或是覺得姚氏背後做的還不夠狠?”
我倒吸一口氣:“便是我與長生,又何嘗不是受害者?”
這一句像是觸到鳳宜玶內心的某個點,他一怔,遂轉眼看我,帶著猶疑神色。
“你,可知道我吞忍了多久?只是因為牽涉到長生,我便不能作罷。”
我並未在駙馬府停留時久,跟哥哥稍微談了一會兒,便回了宮。我剛入了院子,邀月趕緊上前扶我下轎,輕聲道:“娘娘,皇上來了好久了,正在裡面等您。”
我點頭,趕緊進了房間,鳳御煊坐在桌邊,桌上的飯菜已涼,沒有動過痕跡。
“你回來了,華安庭如何?”他抬眼看我。
“已無大礙了,傷口癒合的很好,聽說再有月餘便可自己行走,跛腳只是略微,影響不大。今日看過之後,這一顆懸著的心,終算落下了。”我含笑看他,邀月趕緊端來銀盆,給我淨手。
“皇上還沒用膳嗎?剛好我也沒有用,邀月,撤掉吧,重新做一些來。”
等房間了沒了人,鳳御煊微微垂眼,不斷轉動手上那杯溫茶,輕聲問我:“蓅姜當初也說,以吉嬪的戲,也是我手中的另一出,這般說來,蓅姜手裡應該也有分寸了。這一次出宮,辦的可妥當?”
聲音清淺,不疾不徐,他撩眼,只看著我笑。夫妻這麼久,這種笑意還是第一次看見。我心口一震,心中思緒萬千,嫣然一笑,開了口:“妥當與否,皇上不用久日便可知曉,就看到時候您滿不滿意了。”
修長而白皙的手,撤離淡青瓷杯,帶著暖熱,覆上我的手,握的緊實:“以蓅姜的心思,我很放心。只是,那些人,可信嗎?”
都是心明如鏡,都是一點即透,猜透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