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就範之人,可他到底打什麼主意?
“你照做你的,無需急躁,皇后這一胎不安穩,姚相自然也是心中無底,他這般所做,莫不過是衝著我來。不過,單單撤你一職,還真是稀奇,難道?”
如今地步也不曾知曉,那姚衝到底知否鳳御煊身世懸秘,他這般究竟為何?只是單純的權勢傾軋?還是未雨綢繆,防了我們一手?
“娘娘,姚衝這一舉,實在得防,萬萬不可大意。臣身居御林軍左都統下副職,這可是統管皇城安危的重職,姚衝直直盯準臣開刀,怕是有陰謀於內。”胡安唯恐位不能自保,與我細細分析。
“而那侍衛的確是在臣手下任職,人已死,姚衝這般咬著不放,實在讓臣寢食難安。”
我哼笑:“姚衝也非金口玉言,說一不二,別忘了,雖上次華家出了華雲清華玄為兩人徇私舞弊之罪,可如今華翌晨仍舊穩坐右都統之位,皇上心思,可見一斑。
若不是姚衝咬出他們,華雲清也不會死那麼早,華家又怎麼會看著姚衝為所欲為?不過只是權勢拉鋸,暫時動不了你汗毛半根,無需生懼,待看看情勢再說。
倒是那個侍衛的身後之事,你們也好去調查個一二,若是當真查得出與那姚衝有瓜葛,那不就是他自己摑了自己巴掌,再看他與皇上面前如何跋扈?”
胡安連連點頭:“娘娘所言極是,臣這就著手去查。”
胡安剛走,劉東憂心忡忡與我道:“娘娘作何打算?姚相這是仗著跟永州侯的姻親,咬住娘娘不放,皇上也沒有定奪,豈不是讓那姚相愈發得意起來?如下又盯上胡大人,看來似乎也是來者不善。”
“讓他咬,他不忘乎所以,也逮不到他把柄。”
餘下幾日,也傳得皇上下出幾道指令,無一不是深查獄中侍衛自裁真假一案,反倒是姚衝那不倦上書,便似流水落花,入了御清殿,卻再無聲息半分。那姚衝也非吃素,明見皇帝有意偏袒,卻也並不做聲,依舊摺子無數,似乎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而因著皇后姚氏身孕生出變數,姚衝入宮次數更甚,便是有時御花園中也可見一二,猶是我出入其御清殿,每每逢時,見他濃眉狹眼,半睞半闔,掩不住精光流溢,也是三分恭順,七分冷哂。
同時懷有皇嗣,他與我敵意,不置可否。我不便與他證明衝突,仍舊碰面之時,笑靨粲然,和顏悅色。
京城的春分來的頗早,宮中種了些桃花,最是這個季節,方才盛開嬌豔熱鬧,猶是御清殿那邊,桃開飄香,芳剎獨處。我繞過花園迴廊,正欲轉角,突見翠綠盎然之色深處,那一抹紫藍衣袂,晃晃若若,正漸漸離近。
我挑眉,見前面劉東轉過身,眉眼示意,我銜笑,踱步走過去,那人剛好側過樹叢,相遇,對視,止步。
“宸妃娘娘千安。”姚衝斂目,俯身而拜。
“原來是姚相,免禮吧。”姚衝起身,撩眼看我:“娘娘可是前往御清殿?”
“正是,難道姚相是剛從那處出來?”
“娘娘所言正是,剛與皇上商議國事。方巧遇娘娘如此,不過,容老臣多言,御清殿乃皇上處理朝政之處,娘娘乃後宮嬪妃,不易多走動,容惹事端。”姚衝不急不緩,娓娓道來,那般氣勢,凌人在上。
我巧笑,撩眼看他:“姚相這話嚴重了不是,古人云:流言止於智者,智者眼中,自有智果,而非是非。所謂事端,也不過就是狼子野心之人,見縫插針的手段,無關真假,無關對錯。”
姚衝亦是笑面慈色,穩如泰山:“娘娘所言極是,可不久之前也才惹得寧王無辜,牽連其中。朝堂後宮,人多口雜,並不見得好看、好聽。如今娘娘也是深陷囹圄之中,安心在蘭宸宮養胎,不是甚好?”
“哦?”我展過目光,細細看他那般得意神色,聞言軟語,卻句句帶刺,不禁反問:“看來那本是姚相自己的見解。”
姚衝再拜,起身時,不屑神情顯而易見,邊道邊與我擦身而過:“老臣兩朝為官,輔佐新帝,世代重臣,理應為朝廷鞠躬盡瘁,便是娘娘冤枉,抑或並非空穴來風,老臣自當查出水落石出。”
“姚相辛勞了。”我輕語,那人已走出很遠。
“娘娘,您看他得意之色,真叫小人得志,竟敢如此與您說話,實不知好歹。”
我調過眼,提裙繼續前往,心中微微一沉,如是姚衝這般所為,怕是也有心中定數了。等入了殿,見福來恭順站在門口,似乎泥塑,彎腰垂目,眼色只落腳前一寸。
聽聞腳步聲,沿著迴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