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恐懼,生怕下一刻箭矢就對上自己。本來聚成一團的人群一下子散開了,每個人都再不保留地抽出武器法杖,虎視眈眈地盯著旁邊的人。
只有在臺階上站著的城主一行看得清楚,幾支要人命的箭。根本不是從下面的人群裡鑽出來的,箭支來自廣場之外。
謝爾屠哈臉上淺淺的笑容驀然消失,她的視線穿過萬有城城主府下的廣場,穿過滿城高矮錯落的屋頂,甚至穿過了厚重的城牆和寬闊流淌的護城河。掃向更遠的地方——逆著那些驚人的箭軌,尋找它們的主人。
一支箭。幾乎飛過整個城市還能將臺上的暗精靈射下來,那是怎樣驚人的目力和臂力?
對方的打擊範圍甚至超過了以遠端攻擊聞名的黑暗法師,那種讓人恐懼的力量像一大片烏雲,籠罩在現場所有人頭頂。
黑暗衛戍都停下了攻擊,幾支完全命中的箭矢讓他們明白,想要活命就不能對面前的白精靈下手。他們都抬起頭,向謝爾屠哈祈求地看去,卻見到心硬如冰的城主大人下達了繼續攻擊的指示。
黑暗同盟會要的命,誰都不能保!這規矩只要她謝爾屠哈還在一天,就決不能被打破!
黑暗衛戍分成兩股,一部分架起巨大的甲盾抵在背後,包圍得像鐵牆一樣阻擋那防不勝防的箭,另一部分抽出屠刀,硬著頭皮向迅風的脖頸看去。
“哈哈,這下那個暗處偷襲的傢伙沒辦法了吧?那麼厚的盾牌,這世上能射透的人還沒出生呢。“
下面圍觀的暗精靈們鼓掌相慶,心中生出股同樣的自豪感。
看吧,白精靈又怎麼樣,會射箭偷襲又怎麼樣,那些沒腦子的白杆子還是鬥不過狡詐多智的暗精靈的。
還沒高興一陣,所有暗精靈又被現實扇了兩巴掌。
紮在已經死去的暗精靈身上的箭瞬間從屍體上穿出,飛起鑽過盾牌間狹窄的縫隙,又戳過一個暗精靈的胸口,斜向上飛出飆起一串血跡,輕鬆結果又一個暗精靈的性命。
“快——盾牌紮緊!那些狗孃養的箭會自己飛!“
可盾牌只能向外,無法防住內部產生的敵人。
高臺下的人群屏住呼吸,看到了畢生難忘的一幕:
比人還高的巨大盾牌從黑暗之母的懷抱中落下,狠狠跌落展示臺,砸在地上揚起一片灰。幾支銀色的箭像靈活飛翔的幽靈,殘忍地在所有黑暗衛戍的身體之間穿梭,戲耍般引著幾個暗精靈互相攻擊。兵器交接的金屬脆音與士兵們的咒罵、怒吼和慘叫混合交織響起,最後漸漸化成微弱的求饒和聲,歸於寂靜。
黑色的大地之母雕像張開寬容的懷抱,身上濺滿了她庇佑的子民之血。黑暗衛戍全部陣亡,倒在雕像的懷抱中,鮮豔的血液從高臺上淌下,滴落成一座快要乾涸的,血做的高落噴泉,淋了站得近的人一身。
最後,箭支上的光全數散盡了已經昏迷的迅風體內,血肉模糊不知生死的白精靈倒在一群暗精靈屍體中間,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碎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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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萊情史》
前後兩個白精靈都不見了,光一樣的箭也散了,只剩血滴從高處落下砸在地板上的滴答聲和穿透所有人心房的風聲,整個廣場寂靜得可怕,所有人都抬頭看向高高臺階盡頭的城主大人,希望她能給眾人一個答案。
幾萬年了,也曾有人試圖在拍賣過程中間將展示的東西劫走,不論是服下隱形藥劑偷偷摸上高臺的盜賊,還是成群結隊要明搶的強盜團伙,都被歷任城主和他的衛兵們牢牢擋在大地之母身前,用一個個宵小的頭顱與鮮血警告妄圖挑釁萬有城的犯罪者:一切與黑暗同盟會作對的人,都會得到無情的死亡!
這鐵一般的規則與傳統,從未例外,從未被打破,所以,當一切在眾人眼皮之下發生時,大家依然不可置信,覺得城主大人肯定是為了確保安全,用某種方法將展示拍賣的白精靈和獨角獸轉移走了。
“城主大人,是您嗎?是嗎?”
臺階下突然的一喊,引導了所有人的心理,眾人以更加期盼的目光望向謝爾屠哈,火熱的視線像實質一樣,燒在謝爾屠哈臉上,燙得她的面頰火辣辣的發麻。
謝爾屠哈有些後悔,這一次她真的是有些託大了,她扭頭看向一直立在自己旁邊的薩魯分會長,想要得到支援。
老精靈薩魯不著痕跡地向後退了一步,與謝爾屠哈拉開距離。責任是她的,不是薩魯的,在黑暗同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