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樹枝上,墊著的是厚軟的毛毯,毛毯上又加了好幾層絲滑的紫色綿綢。梁小夏正擠在兩個柔軟的抱枕間,鼻息微動。
印遐按了按眉心,發現這是梁小夏習慣動作後停手,她站起身看了一眼陷入柔軟的耀精靈,略顯按耐不住地煩躁座下,她終於還是沒忍住,身形緩慢消失。
鏡月的模樣在印遐消失的原地出現,他嘆一口氣,強迫自己開始收拾東西,為將來的幾星期做準備。
兩隻杯子,兩個抱枕,兩柄開鋒的匕首,什麼都是多一份連包紮用的繃帶鏡月都多準備了一份。
只有髮帶是一根,鮮豔的綠色,上面用金線纏了不少祝福禱詞,正配梁小夏的長髮他忘記準備給自己的了。
“鏡月,你完了,你已經無藥可救了。”
在偷偷摸摸吻上少女的唇角前,鏡月對自己這樣說。(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三百六十四章糾纏
舉得起放得下的叫舉重,舉得起放不下的叫負重。可惜,大多數人的愛情,都是負重的。
——《如果能再愛一次》
夏爾,夏爾夏
誰?是誰在叫我?
是誰的聲音,這麼低沉婉轉,徘徊在耳邊,一遍遍響起。
起伏的呼喚鑽入梁小夏的耳中,每一個音節都被細細地放在舌尖滾動品嚐,感受音節中的抑揚頓挫,深情如戀人沉醉的呢喃,不自主,不自覺,一遍又一遍。
這個熟悉的聲音,這熟悉的懷抱熟悉的感覺,令人安心安寧的低溫安撫,使梁小夏覺得,自己一定是又開始做夢了。
每當她在鏡月的水晶棺中冥想,壓抑那些在黑暗中不停翻湧上來的記憶時,夢的最後都會陷入這樣的臆想,用幻覺壓過自己在寂靜中被放大的孤獨感官,覺得鏡月還在身邊,覺得他從未像逃一樣地離開過自己。
很悲哀吧,很可憐吧。
尊貴如耀精靈的女王陛下,也有這樣自欺欺人的時候,也有用幻想麻痺自己的心的時候。
求而不得又怎樣?求而不得只能放手,不願放手的後果就是自己折磨自己,在沒人看見的地方不停地飲下一副又一副令人上癮的幻覺毒藥,獨自藏起傷口,等待時間最終將她縫合,或撕裂成更深刻的傷痕。
鏡月單手攬著梁小夏,深深凝視她小巧的臉龐,緊閉的雙眼和挺翹的鼻子,手指在梁小夏的腮邊輕輕摩挲,輕柔的動作帶著憐惜的愛意。
他最喜愛的臉龐,在昏迷中也不安穩。嘴角勾起好看弧度,卻帶著深深的自嘲與諷刺。清淡素淨的臉龐上。她的笑容如同針扎,一下下戳著鏡月,在他的靈魂上戳出細密的,肉眼無法看見的傷口,連血都不帶出來。卻令他疼到骨頭裡。
他知道她在想什麼,知道她刻意營造的夢境中是如何的平淡溫馨,不用側耳去聽鏡月都能知道。因為他也在用同樣的方法麻痺自己,緩解自己想她已經想得發疼的靈魂。
他像個有怪癖的精神病人一樣。從離開後就一直跟在她身後,看著她進入苔暗城,看著她認識回聲。看著她徘徊在書架間半低著頭,認真學習暗精靈的語言。
書架之間,她的影子被拉得那麼長,那麼細,小小的背影清瘦挺拔。透著倔強不屈的孤獨。
他小心翼翼不讓她覺察,卻每每被那張不同於在他面前時沉著冷靜的臉打動。
離開他的梁小夏變得越來越陌生了,她不再容易生氣,容易情緒波動或慌張,一張微微掛著笑容的臉親切溫和。包容無害,眼睛裡卻再也望不到底。喜悅,傷痛,憤怒,一切都被綠寶石一樣的眼睛蓋過了。
她已經變得開始像個合格的、優秀的、甚至超出他期望的耀精靈女王。
因為她付出了代價。
她經歷太多,心靈過早地開始沉著與衰老,平淡地看待這一切,她的情緒在向一個真正的耀精靈靠攏,或者說,在像鏡月靠攏。
有了傷口可以治療,疼痛可以被意志強迫鎮壓,失掉的血慢慢養還會補回來她連生死都變得開始不珍惜,不在乎。不在乎別人的,更不在乎自己的。
這讓愛她的他難過萬分,胸腔中的每一次跳動,都帶著痛苦的味道。
鏡月寧可再受一次,十次,百次的月灼之刑,也不想再讓她難過地獨自療傷,不想她一個人迷離在世界上,惶然無措,無人依靠,卻還揹負著別人的命運。
黑髮的精靈男子低下頭,薄薄的唇吻上少女的嘴角,將那一小角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