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肘部,不動聲色穩穩扶住他。
自古男人難過美人關,這三十六計中的美人計,用在哪裡都是奏效的。
我頗為自豪地彎了彎眉,伸手去幫楚清嶧去取靠在欄杆旁的手杖,卻被人在空中截住。詫異抬頭,正好對上許慕隱,一手拿著我丟下的籃子,一手握著那手杖,神情高深莫測,見我瞅他,才淡淡開口:“我竟不知縈兒還會怕著驚雷?確實是為兄疏忽了。你好生照顧自己罷。”
我看他這副神情,知曉他已然生氣,卻不知在氣些什麼。不過他向來就是這樣,喜怒不定,難哄得很,我心中委屈,我這般做作還不是為了你的好兄弟好情人,也冷下了臉,束手道:“表妹無用,害表哥操心了。”
他怔了怔,隨即又莫名莞爾一笑,嘆道:“真拿你沒辦法,走吧。”
我哼了哼,站直身子,卻聽得後面傳來一聲感慨,讓我氣得差點血脈逆衝,走火入魔。
只聽他道:“表妹適才那受驚的眼神,與二叔養的那阿花還真是相似啊。”
開竅:覆雨傾盆 美男誤?女俠悟?
“阿花?”
縱然近有風捲殘葉,沙沙作響;遠是悶雷陣陣,隆隆震耳,這許慕隱的話估摸著還是有七七八八入了楚清嶧的耳。
看他疑惑地看我,我只覺心頭氣悶,真想對著那隻狐狸大吼一聲:你爺爺的放的是什麼——厥詞!老孃這麼純良堪比玉兔的眼神,怎麼可能和那條長得猥瑣只知道覬覦八哥和蛤蟆的竹葉青相提並論。
斟酌了下,努力平穩氣息,勉強一笑,扯開話題:“不過是我師父養的一隻小寵物。”
他“哦”了一聲,面上微露了然神情。
“聽慕隱這樣說,我猜想應該是隻小兔子吧。”
我抽了抽唇角,呵呵賠笑,只道:“時候確實不早了,我們快走吧。”說罷,也不管他樂不樂意,半是攙扶半是挾持地帶他下臺階。
兔子,誰見過長著可愛兔子眼的竹葉青毒蛇?本姑娘就算真成了蛇,好歹也該是條美人蛇!
許慕隱提東西走在前面,我連斂神屏氣扶著楚清嶧下臺階,其實說扶也有些言過其實,因我前說是害怕,他也真是君子,真將我擋在身後,一副護我周全的架勢。而他身體的整個重心,幾乎都放在了扶著欄杆的殘腿上。
堂堂皇子,若是因為來祭拜我母親而使腿傷加重,我有罪。若是因為保護我,再從臺階滾下出個意外,我罪加一等。
實難想象,我是不是可以平安出京城。
我惆悵地繼續夾著尾巴做小白兔躲在他腋下,一面感慨為何他為何長得如此之高,我自覺山上飲食如此之好已經將我養得比尋常女子高了許多,沒想到到了他和許慕隱面前,堪堪及胸。一面還要暗自慶幸,幸虧他沒有什麼狐臭啊腋臭,不然我這幾日斷然喝不下任何美酒了。
因為擔心他的身子,就怕他一不小心就身形不穩,滾了下去,那我真是跳進崑崙山所有的溪澗,也洗不乾淨身上的冤屈了。時不時側首偷偷瞧他,提著心,隨時做好伸手俠女救美男的準備,不一會兒,手心已經滿把黏糊糊的臭汗。
他下臺階的時候確實吃力,一手持手杖,一手扶著欄杆,先小心翼翼地將左腿放下,身體前傾,然後那使不上力的右腿再隨之而下。他臉上的笑意早已收了,神情冷凝肅然,額頭密汗涔涔,眉頭蹙起,眼神專注,那精緻的唇此刻早已緊緊抿住,唇色蒼白。
有好幾次,他都因為身形不穩,搖搖欲墜,看得在一旁的我膽戰心驚。這短短的八十一格臺階,大抵是我這短短十幾年中走得最為艱辛最為累人的路了。而身旁這個男人,也在我心裡又添了幾分顏色。
這人分明就是驕傲得到了極端,殊不知,過分的堅強就是自卑的掩飾啊。
眼見著終於快要下到最後一個最後一格臺階,那雨花石徑已經出現在面前。我輕輕吁了口氣,那粒懸在心尖不斷搖擺的石子終於將將著陸。
等下一定要換個姿勢,雖說他腋下無味,但是這般曖昧地姿勢實在讓本姑娘為難,甚至都已經開始面紅耳赤,大有書中描述習武氣血逆行,走火入魔之勢。可不能因為一時好心,為了表哥的情人,白白壞了我一身好修為。
因為想著事情,沒留神腳下,一腳踩空,身體直直往外撲去。
“小心——”那驚呼讓我瞬間回了神,身形一轉,準備向上一躍,穩住身形,手臂卻被一股力量牢牢拉住。回眸一看,正是楚清嶧,他臉色蒼白,一手扶著欄杆,一手卻是牢牢攥著我,努力維持著平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