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了公司製造喪屍的計劃,於是被公司在胸口植入了這個力量抑制裝置,封閉了大部分力量。
他嚇了一跳,道:什麼?你說這裡的人變成殭屍,都是COV公司惹的禍?
我點了點頭,又道:我對你們沒有惡意。
他好似有些不好意思,低頭想了一會兒,道:這事牽扯太大,你還是去和我們隊長說吧。
我站起來,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他忽然低聲道:一個人對付一頭跳屍,那是從洠в腥俗齙降摹D愫芾骱Α�
我笑了一笑,和他走出了房間。外面是一條狹窄的走廊,牆根邊上密密地靠著十來名警察,都扶著牆睡著了,一時鼾聲大作。不知為什麼,這鼾聲比什麼定心丸都管用,叫人慢慢沉靜下來。
身後,有低沉幽然的口琴聲迴盪。一個黑影在牆角盤坐著,我看清那是剛才救我們的楊友一。他是個黑瘦的人,放下口琴,對我點了點頭。
我跟隨著鐵漢陽,小心翼翼地跨過橫著幾十條腿的走廊,過了一個拐角,到了局長辦公室。他輕輕敲了敲門,裡面過了很久才傳來一個女聲,問道:什麼事?
鐵漢陽道:我是鐵漢陽。剛才救回來兩個市民,想叫隊長看看。
裡面那女子道:兩個人?那早該叫我們醒的!
鐵漢陽道:你們都兩天兩夜沒有睡覺,應該多休息一會兒的。
門開了,露出一張女子蒼白的臉,她呆看了我一會兒,忽道:方平?
我亦呆了一呆,道:是白穎薇麼?
她和雷雄在一起,又得了我的訊息,不該早就逃出城去了麼?怎麼還在這裡!難道說裡面的隊長,便是雷雄?
那怎麼可能!
她翹起中指,道:噓。。。。。。老雷剛剛睡下。方平,你怎麼到了這裡?
我還沒答,鐵漢陽搶著問道:方先生是隊長早認識的?
唔,方先生是老雷的朋友。
哈,這下才好!剛才我還疑心方先生是。。。。。。是。。。。。。哈,總之這樣就放心了。你們先聊一聊,我去巡邏。
他拍拍我的肩膀,摸著光頭走開了。我道:白小姐,你和老雷怎麼會到了這裡,他又怎麼幹上了特警隊長?你們早該走的!
白穎薇勉強笑了一笑,道:方平,你不也留在這裡麼?還有什麼好說的。老雷原先就幹過一段時間特警隊隊長,和上下都有些交情。自從得了你的訊息之後,我們便聯絡到特警隊現任羅隊長,想要藉助警方的力量,阻止COV的計劃,可惜卻沒有成功。自從大規模屍變之後,我們遭遇了幾次襲擊,羅隊長戰死,老雷就被這些倖存的特警推選為新隊長了。
我望了房間裡一眼,雷雄睡在硬梆梆的辦公桌上,蜷縮成一團,身上只披了一件消防服。他的身體看上去很小,可是給人的感覺又很大,像一頭臥著的獅子。
那你呢?你實在該早一點離開的。這裡,不是女人呆的地方。
我?她捋順了睡亂的短髮,又摸了摸掛在胸前的照相機,雖然備顯疲勞,卻有著說不出的瀟灑,我。。。。。。可能是城裡最後一名記者,我要把發生在這裡的所有災難都記錄下來。這是我的工作,我的責任。
我的心裡升起一股難以形容的感覺:這,真的是那個渾然不知世事的實習記者麼?在災難面前,一個人居然可以發生這麼大的轉變,發出如此猛烈的光和熱,這種轉變,倘若在平時,恐怕十年二十年都不會發生。那就好像把礦石投入熊熊燃燒的烘爐中,有些石子在重壓下,粉碎湮沒了;有些,卻脫胎換骨,凝成堅硬的鋼鐵。
洛博士、李真、展定鴻。。。。。。這些人大約都是前者了,可只要還有雷雄、白穎薇、榊原秀夫這樣的人在,希望就總還有的。
她已完成了她的轉變。我卻不知道自己內心深處究竟是什麼材料。平常,我只是個渾渾噩噩度日的平庸之人,連自己也想不到自己有什麼長處。可是在這場災難面前,我究竟是會蛻變成李真那樣的人,或者是成為一個真正的鬥士?
無論怎樣,我都會盡最大努力活下去,戰鬥到底。
我們的說話聲吵醒了雷雄。他披上消防衣,用雙手搓搓臉,看到我站在門口,也是一愣,隨即從辦公桌上下來,整了整衣冠,不動聲色地說道:你仍活著。
雖只是短短的四個字,可聽在耳裡,卻勝過無數感言。我只覺眼眶都有些溼潤,點頭道:現在還是,明天卻難說。
雷雄道:你會活下去,我也會活下去,我們都會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