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銀子,多少張銀票啊。
“孩兒她娘,你那裡存了多少銀子?”喬二奎突然問。
喬黃氏答,“四十多兩”
她看著丈夫,不知道他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喬二奎搖搖頭嘆口氣,揹著手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這連一張五十兩的銀票也換不來呢。”
走兩步停下來對喬黃氏說,“晚上給孩子們包頓兒肉餡兒餃子吃,咱們吃麵條兒,能省一個是一個”
喬黃氏在後頭應了聲“好”。
晚上吃飯時,果然喬珍和喬忠兩人跟前是兩碗肉餡兒餃子,喬二奎和喬黃氏吃得素面條兒。喬忠就問:“爹孃,你們怎麼不吃餃子?”
喬二奎滋溜著麵條答:“這兩日我和你娘悶油,吃不得肉。”
喬黃氏抬起頭來,招呼著喬珍和喬忠快吃,餃子涼了就不好吃了。喬珍狐疑地看兩人一眼,不知道他們這是做什麼。她哪裡知道喬二奎兩口子這是在千方百計地省錢想給她湊一張銀票呢,就為了她說得那個數錢數到手抽筋的遠大目標。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又是一個月過去,這個月裡喬家文玩鋪子中的生意如預計中的一樣,比上個月還好些,這一月賺了差不多二十兩銀子。到了七月初九,早晨起來,喬珍記起和魏五的約定,便依然是管喬二奎要了十兩銀子,帶了蔣少青去逛隆慶寺的廟會,直奔東門的大槐樹下的古玩攤子而去。
正文 第41章 上門探病(1)
到了隆慶寺東大門的那棵老槐樹下時,喬珍和蔣少青都出了一身汗,卻發現那老槐樹下襬攤的並不是魏五,而是另一個她並不認識的老年男子。
於是喬珍一面從袖中掏出絹子擦汗,一面想這是怎麼回事,上月六月初九明明那魏五約了自己一月後的隆慶寺廟會也就是今日相見,看他攤子上的東西的,怎麼今日卻沒有見到人呢。在她旁邊的蔣少青一邊抬手用自己的袖子擦汗,一邊也說:“少東家,今日那跟你約了的賣玉蟬給你的老人家沒來哩。”
喬珍搖搖頭有些小小的失望,道:“那我們去別人的攤子上瞧一瞧罷。”
蔣少青應一聲好。喬珍收起絹子便欲轉身離去,剛邁出步子走了幾步,忽地有人在身後拍了她肩膀一下,只聽一個少年清澈的含笑的聲音在後響起:“喬姑娘,等一等。”
喬珍轉身,只見一位清俊異常的少年正笑望著她,正是魏五的一名徒弟,名叫魏震南的。往他身後看看,並沒有見到魏五,於是喬珍問:“你師傅呢?怎麼今日沒有來出攤。”
魏震南道:“我師傅昨日去渭河邊兒釣魚,誰想早起天氣好好的,過了晌午卻下了場大雨。他淋了雨受了寒,昨兒晚上就發起熱來,今日起不來床。所以今日這隆慶寺的廟會就來不了。一早我大師兄去請郎中給他瞧病,他便讓我來這裡等你,讓我跟你說一下這事兒。”
喬珍想起,昨日午後的確是下了場驟雨,約莫持續了一個時辰左右。原來那叫魏五的老者並非故意爽約,而是生了病,並且他還讓他徒弟專門跑一趟來告訴自己這事,這讓喬珍對那老者的人品更加欽佩幾分。
“原來如此。”喬珍道,想了想又說了句,“這樣,煩請小哥帶我們去你那裡,我想去探一探老伯的病。”
魏震南似乎對喬珍要去探自己師傅的病有些微驚,不過短暫的驚訝之後,他立刻爽快答應,“好啊,我師傅見你去瞧他一定歡喜,說不定病也會好得快些哩。”
於是喬珍便讓蔣少青去買了些茶葉和糖果提著,魏震南帶路,一起去探魏五的病。一路穿街過巷,到了城西靠近縣衙的一條僻靜街道的一個小小的青磚四合院前。魏震南上前拍了拍門,隨即聽到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問:“是誰?”
“胡叔,我是震南。”魏震南答。
隨即有人從裡面將門開啟,只見一位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站在門裡面讓魏震南進去,這人就是魏震南剛剛稱為胡叔的人,他全名叫胡得權,是魏五這座宅子的門房兼雜役。他還有個老婆林氏,為這宅子裡的人做飯洗衣。
胡得權在門裡面兒一側身便看見了喬珍和蔣少青兩人,便問:“震南,這兩位是?”
魏震南一邊請喬珍和蔣少青兩人進來,一邊指著喬珍對胡得權道:“這位姑娘是我師傅的朋友”
“老爺的朋友?她?”胡得權顯然有些吃驚,他和其妻林氏跟在魏五身邊兒伺候十多年了,魏五的朋友遍天下,但這麼小的一個小姑娘作為老爺的朋友,他還是第一次看見。但是不管喬珍怎麼小,她能作為老爺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