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我”
“你來做什麼。”聽到這邊的動靜,寐喜匆匆趕來。
蘇蘇怔怔抬起眼看他,琥珀色的眼眸波光點點,像是快要碎裂的水晶。
寐喜單手將她抱在懷中,輕聲道,“蘇蘇,你怎麼了?他有沒有傷你。”
心中的怨痛幾乎要傾倒出來,蘇蘇只是搖頭,“我們回去吧,我不想再留在這。”
寐喜小心地抱住她,又瞥了神情複雜難解的姜尚一眼,轉身便要走。
“申公豹已經告訴我了,我知道你的記憶,”姜尚道,“已經恢復了。”
“那又如何?”蘇蘇靠在寐喜的掌心,闔上眼,低聲道——
“我真後悔,當初幾次三番的心軟,未殺了你”我更希望,從來就沒有遇見你。
話未落,一陣驟風拂過,原地便已失去了他們的蹤跡。這低低的聲音幾乎被風吹散,但依然固執的傳入姜尚耳中。
他的動作有瞬間僵硬,而後垂下眼,良久,對著空無一人的林子說,“我知道。”
有人說,時間可以治癒傷口。為何這麼多年過去了,隨著時間的推移,不管接觸多少人,不管如何改變環境心境,傷口卻依然還是那般鮮明。
“他說你恢復了記憶,是什麼記憶?”寐喜俯首看向她。
“原本,被我捨棄的記憶。”原本,她想丟掉的記憶。
她想她永遠都找不到一個答案,明明那時候,雖然他不擅表達,但她能感受到,他是把她捧在手心中,是那樣的寵愛
她是真的有想過要與他白首的為什麼到最後,他卻又將彼此的信任抹殺,竟會狠心地刺她一劍。
她找不到,不明白。
想忘卻忘不了。
被傷得是這樣重。曾經有多愛,現在便有多恨
寐喜帶著她飛入梧桐枝,他倚在樹幹上,長長的辮髮垂落直下,俯看她,“你的記憶裡,是不是有他。是不是曾與他”有過一段情。
“我想我那時錯了,”懷中的小狐喃喃道,“他是修仙的道士,我是天生的妖,其實一開始就錯了。”
道士與妖怪是天敵,一開始的相遇就是一場錯誤。
她想他那時說的對,他們都錯了。 為何當年的自己會那麼自信,相信著能與他相戀,能一同走下去?
“蘇蘇,蘇蘇”寐喜托起她,輕輕摩挲著她小小的腦袋,視線與她齊平,盯著她,“你很難過。”
蘇蘇怔怔地回望他。
“我以後不會再讓你難過。”
哪吒從乾元山歸來時,敏感的覺得兩人間氣氛有些不對。
“我不在時有出什麼事嗎。”
寐喜道,“能有什麼事,倒是你師傅能助你一臂之力?”
哪吒撇撇嘴,得意昂昂,“這是當然!待我稍後便去天庭找東海龍王。”
蘇蘇從寐喜懷裡探出腦袋,“你去天庭做什麼?切莫輕舉妄動。”
哪吒怎會聽她,“師傅說不會有事,你便放心,更何況師傅也允諾決不幹礙父母。不行,我現在該走了,再晚便來不及截下那敖光了!”
蘇蘇急喚!“哪吒!莫用妄動!”
他沒有細聽,急急趕往天宮。
待哪吒再次回來時,日已西斜,他心情明顯很好,見到蘇蘇時慣常揹著寐喜偷摸一下。
他指尖極涼,帶著隱隱的海腥味
妖類的嗅覺向來敏銳,寐喜抱著蘇蘇退開一步,“你方才與東海龍王動過手?”
哪吒搔搔頭,笑容率真無比,“你倒是猜得不錯。此前師傅給我畫了隱身符,我便在南天門前等敖光,果然,他沒有看見我。我便把他打倒在地,踏住後心,要他收回成命。可是那老匹夫竟敢出言侮辱,若不是師傅的告誡,我便乾脆也用乾坤圈打死他,讓他和兒子做伴好了。”
蘇蘇忍不住皺了眉,“哪吒,你這般是不是太過分了?”
哪吒委屈道,“為何這麼說?他出言辱我,我尚還留他一條性命,只是打他幾拳,揭了他的龍鱗便罷了。”
蘇蘇只覺他的是非觀念微薄的近乎危險了,究竟是哪個師傅把他教成這樣?
寐喜雙眼停在哪吒的衣袖內,“恐怕你不止是打了龍王,揭了他的龍鱗,你還把他給虜回來了。”
哪吒心虛的移開視線,咕噥道,“我也只是想帶他回陳塘關,不許他上本。”
蘇蘇差點噴出一口血來,“你這次將他帶回來,人家下次還可以繼續上天庭奏本。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