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尋的目光早就明明白白告訴旁人他來此的目的,無奈溫墨情就是不肯開口,不肯當一次好人主動提出讓二人相見。
“離憂身子有些不適,這會兒大概還在休息,二皇子不妨改日再過來。”碧簫態度比溫墨情和緩許多,雖說對溫墨疏這類比較陌生的人還是有些淡漠,但看在他與言離憂的關係,至少還肯和顏悅色說上幾句話。
身體不適這種託辭都快被用爛了,溫墨疏自然不信,再看溫墨情面色不善,多少猜到七八分情況,起身想溫墨情拱了拱手:“昨天是我一意孤行請言姑娘出去的,還請世子不要責怪言姑娘。”
“你覺得能保護好她的話,想什麼時候帶她出去都隨你,與我沒有半分關係。”
“現在情勢混亂,盯著她的人太多,不得不拜託世子辛苦些保護她。”溫墨疏並不在意溫墨情的冷淡態度,頓了頓,放輕聲道,“如今名冊有了下落,想來其他需要尋找的東西也不遠了,即便世子不能遵守當初約定給言姑娘自由,至少請保證她回到皇宮之前是安全的。”
溫墨疏的話並無不妥,溫墨情卻冷笑不止:“回宮之後呢?你又打算如何?”
眼角餘光打量著楚辭沒有表情的臉,溫墨疏微微沉吟半晌,而後目光重新回到溫墨情身上,與那雙漆黑更勝深夜的眼眸認真對視:“我會想盡一切辦法為她洗清身份——就算洗不清也無所謂,只要她一回宮,我就向皇上請求賜婚。”
賜婚?碧簫驚得倒吸口氣,根本沒想到言離憂和溫墨疏之間關係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心裡四分是喜,六分是憂。
以言離憂謎一樣的身份,皇上會答應溫墨疏的請求應允他們婚事嗎?
“碧簫,送客。”沉著臉忽而下出逐客令,溫墨情毫無徵兆地結束了本該還有內容的交談。
溫墨疏此行除了探看言離憂外,更主要的目的就是讓溫墨情瞭解自己態度,想表達的意思都表達清楚後也沒打算多做停留,當下客客氣氣拱手告辭。
沉默著出了青蓮宮主殿,溫墨疏淡淡嘆口氣:“抱歉,我又沒有與你商量任性妄為了。”
“所以我才羨慕君老闆有個懂事的好主子。”楚辭沒有如溫墨疏預料般惱火,言談舉止仍清淡安閒,一派雍容。邊走邊把玩腰間長笛,數步後,楚辭忽然停下,露出饒有興致的清淺笑容:“殿下也發現了吧,所以才會刻意邀言姑娘出去,又特地跑來與世子說那番話。”
“嗯。”低低迴應幾不可聞,溫墨疏空洞地望著前方,唇角笑容微苦,“他對言姑娘的心意也許世子本人還未察覺,可是總有一天他會發現。”
第120章 白色幽靈
年前偷跑出去被伏擊的事過去後,言離憂發現溫墨情不怎麼願意理她了,但看管越來越嚴,就連碧簫也無可奈何地成了緊盯她的眼線,不過有那一晚與溫墨疏相處的點滴回憶,禁足青蓮宮的枯燥生活倒也不覺心煩,每每想起,反而有絲甜蜜。
正月初七就是定遠王大壽,作為承襲封號的次子,溫墨情對壽宴沒有絲毫用心,白天多數時間用來繼續搜尋地宮,夜裡則抄錄名冊直至深夜,話越來越少,臉色越來越凝重,彷彿壽宴是一道坎,要費盡心思考慮如何越過。
各人都在忙碌著,誰也沒注意到二皇子溫墨疏和四皇子溫墨崢悄悄搬入青蓮宮暫住,就連言離憂也是如此,自然不知道自己在青蓮宮內低頭行走時總有人在角落裡默默望著她,唇邊帶著溫柔笑意。
時間就在這樣有人清楚、有人糊塗的狀況下飛逝而過,正月初七,熱熱鬧鬧的壽宴在青蓮宮主殿如期舉辦。
這日來的客人遠超言離憂預料,單是朝中數得上名號的重臣便多達百人,先帝時隨便賜封的親王、郡王、侯爺、夫人以及皇親國戚更是多如牛毛,大得有些嚇人的青蓮宮主殿第一次被填滿,終於不再顯得那麼空曠冷寂。
不情願歸不情願,溫墨情終歸要穿得體體面面在外面接待賀壽來客,早兩日才到的壽宴主角定遠王則在主殿忙活。碧簫面對外人時性格冷淡,也極不願意去那些人多熱鬧的場合,索性就在遠離喧鬧的房中安心抄名冊,對面坐著言離憂,旁側站著拘束的尹鈞白。
“天未亮時就見樓師兄過來了,想必人手都已經安排好,到時候有些什麼響動不用理會,這裡很安全。”
聽了碧簫的安慰,言離憂仍不覺得安心——樓淺寒公開說要親手殺她,壽宴期間不正是好機會麼?最近溫墨情很少在她眼前出現,都是碧簫寸步不離保護,儘管碧簫也是高手,言離憂還是覺得沒有溫墨情在時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