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下去,只怕二皇子命不長久。”
溫墨疏體弱多病盡人皆知,合議聯姻時爆出病入膏肓的事溫墨情也不是不清楚,然而輔佐溫墨疏的人是楚辭,足智近妖且眼力不遜於童如初的絕頂謀士,溫墨情不相信楚辭會找一個隨時可能死掉的人來謀劃大業。
在溫墨情看來,要麼溫墨疏迴天乏力是假訊息,要麼就是楚辭有為溫墨疏續命的仙丹靈藥,絕對不會眼看溫墨疏殞命,可是溫墨疏越來越虛弱的事實讓他不由懷疑,自己之前的推斷是否有錯。
沉默片刻,溫墨情恢復平淡神色:“楚辭的行蹤很難掌握,我幾次派出樓中輕功最好的部下去追蹤都被他甩掉,要想掌握他的動向,大概讓無念親自出馬才有可能。對了,父王可知四皇子那邊最近有什麼動靜?無念向來對四皇子看得緊,恨不得寸步不離時時守著,這樣跑到帝都之外數日不歸的情況十分罕見,我懷疑無念和四皇子之間可能出了問題。”
定遠王微微驚訝:“你這麼一說我才想到,無念的舉動的確有些反常。最近我都在郡裡,帝都情況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芸妃已經冊封為貴妃,左丞相則被皇上加封一等爵,再有就是四皇子立妃出宮,封號譽親王,其他就不瞭解了。”
這些訊息在回定遠郡的路上溫墨情已有耳聞,表面看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仍是溫敬元過度寵信奸妃佞臣、溫墨崢極力逃離皇宮束縛的老套路,可他就是覺得不對勁,隱隱有種不安感。
小酌幾杯結束夜談,溫墨情本想去看看言離憂,見房間內燈火已熄只得放棄,第二天一早天將亮就把香甜睡夢中的言離憂叫醒。
“我有急事要去帝都一趟,你和九兒暫時住在府中,若是住得煩了先回謫仙山也可以,辦完事我會盡快回去。”
帝都兩個字在言離憂腦海裡總與壞事相連,聽說溫墨情要去帝都,惺忪睡眼立刻瞪圓:“非去不可麼?那我跟你一起。”
“九兒呢?”
“九兒沒來過定遠郡,正好讓碧簫帶她到處走走看看玩上幾天,碧簫比我更會照顧人。”
言離憂執意要去,溫墨情也沒有阻攔的理由,詢問過君無念不與他們一同上路後,兩個人結束短暫探家,一人一馬踏上去往帝都的驛路。
※※※
時節已是風中夾帶寒氣的深秋,一輛馬車在密林中艱難前行,車輪碾壓枯葉發出陣陣斷裂聲,駛到一片空地的精舍前方才停下,從車上跳下的一對兒童男童女異口同聲大喊。
“好冷!好冷啊!”
“水鴛,水鴦,把風氅穿上,小心著涼。”緊隨其後下車的燕北玄不停叮囑,拿過風氅給兩個孩子套上的人卻是南凜,熟練動作像極了主婦。
那兩件風氅又厚又沉,穿起來笨重不舒服,水鴛和水鴦嘟著嘴一臉不滿:“淵國不好玩,太冷!”
“乖,再忍忍,過幾天回狐丘就暖了。”燕北玄柔聲哄勸,抬頭看著南凜無奈苦笑,“虧得你準備齊全,連風氅都有帶著,不然他們兩個真要凍壞了。素聞霍斯都帝國天氣炎熱,四季不見落雪,他們怎麼會挑選這樣寒冷的地方見面?那位姑娘看著單薄嬌弱,許是要凍病的。”
燕北玄話音甫落,旁側林內傳出一聲輕笑:“習武之人寒暑不侵,多謝榮王關心。”
南凜氣息一緊,眉頭緊皺,橫起手臂擋在燕北玄身前。
“沒事,南凜。”燕北玄搖搖頭推開南凜手臂,朝婀娜人影走來的方向輕施一禮,“小王不知貴使也是習武之人,妄自猜測,還請貴使勿怪。”
“榮王體貼,感謝還來不及,哪裡會怪罪?既是第二次見面,也算不得陌生之人了,稱呼上榮王也不必客氣,我曾隨父親旅居中州多年,為行走方便,父親給我取了姓赫連、字茗湮的中州名字,榮王隨便稱呼就好——光顧著說了,險些忘記正事,外邊天冷,別凍壞了兩位小仙童,裡面請吧。”
赫連茗湮有著霍斯都族與生俱來的高挑身材和白皙面板,容貌又生得精緻漂亮,玲瓏有致的身姿配上一身牙白色梅紅鑲邊勁裝,愈發顯得高雅幹練。燕北玄跟在赫連茗湮身後走進精舍,也不知是錯覺還是的確如此,總感覺身為七尺男兒的自己竟比赫連茗湮要矮上三分。
精舍內並無他人,便是隻有赫連茗湮與燕北玄一行人的局面,燕北玄不禁暗暗咂舌,為赫連茗湮的膽色讚歎——一介女流與兩個大男人獨處,且是商議兩國大事,這般膽量勇氣不是尋常女子都能有的。
紅泥小爐上清水已然沸騰,赫連茗湮纖指輕提倒茶滿杯,親手為燕北玄和南凜奉上,又從小竹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