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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部分

,搖著茶杯輕嗅茗香,眉目淡然:“當年秋樓主發狠留話,說君子樓子弟不得干預朝廷之事,所以才逼得無念離開,小情雖未離開君子樓,卻也是束手束腳不得自由,所有一切,皆因秋樓主那句話而起。如今大淵風雨飄搖,小情為力挽狂瀾四處奔波,所打旗號是定遠王府而非君子樓,其中辛苦大概只有他才明瞭,我們這些坐在一旁悠閒下棋的老人家能分擔什麼呢?秋樓主真希望幫小情的忙不教他那麼辛苦,那就得讓小情他們知道,那句話該捨棄了,而今,已是天下一家的緊要關頭,哪怕是秋樓主你也不再惦念往昔恩怨。”

往昔恩怨。

四個字似是觸動秋逝水心絃,一陣刺痛,一陣失落,一陣沉悶。

多少年恩恩怨怨了,現在那些心情猶在,甚至比過去更加激烈,然而面對天下蒼生即將遭受的浩劫,這份執念,是否應該繼續下去?秋逝水陷入短暫沉默。

見秋逝水不再說話,童如初傾斜茶壺為自己倒了杯新茶,提杯唇邊,目光望著遠山煙嵐久久不動。

“猶記年少,江山風雨,倉皇蕭條。鐵馬橫掃,百骨千骸,幾家哭號?蠻夷侵擾,怨仇難報,皇廷閣臺,盼帝還朝。”茗香入喉,竟有幾分苦澀之感。童如初放下茶杯,輕輕嘆息:“這是小時候曾祖父唱給我聽的歌謠,調子早就記不住了,詞句卻記得清楚。說的大概是百多年前邊塞之亂,在那場戰亂中,曾祖父失去了父母和所有兄弟姐妹——”

“講過多少次的故事了,聽得耳朵生繭。”秋逝水厭煩打斷,腦子卻不糊塗,“不就是想告訴我國事當前恩怨應放下嗎?這點道理我還不至於不明白。”沉吟少頃,秋逝水惱火甩手:“不管了,墨情這小兔崽子跟你一個德行,我管不了他,還是你去吧!”

童如初斂起悵然神色,唇線微挑:“那秋樓主的意思是”

“朝廷還是那個爛朝廷,老子懶得理會,不過我這一群徒子徒孫都生長在大淵,他們心情不好、被人欺負,我這當師父的就算失職。有時間你告訴墨情,他愛怎麼鬧怎麼鬧,不必管我以前說過什麼,那都是放屁,別當回事。還有,樓中這些子弟我會交給酒歌調動安排,安分太久都快被人忘記了,我君子樓也得鬧騰出些動靜、顯顯威風才好!”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童如初為秋逝水倒茶,輕敲膝上棋盤不動聲色,暗中捏緊袖中一封簡短來信。

如他對溫墨情的透徹瞭解一般,溫墨情也很清楚他的能耐,想方設法讓秋逝水走出多年前恩怨並同意君子樓加入戰局,這是溫墨情拜託童如初所辦最重要的一件事。

要辦的事情都辦妥,秋逝水自然也就沒了繼續下棋的心思,喝杯茶沉澱沉澱躁意後,抬頭瞄了童如初一眼:“我走了。”

“甩手掌櫃可容我提個問題?”

被童如初叫住讓秋逝水略感意外,剛剛起身又坐回木椅上。

“不介意的話我想問一些比較敏感的事情。”童如初揉了揉有些酸脹的膝蓋,輕描淡寫語氣顯得有些漫不經心,“我很少詢問小情他做了些什麼,可最近有件事讓我十分在意——那年小情血洗青蓮宮應該不是他提出的,我想問秋樓主的是,在幕後指使小情去殺青蓮王的人是不是秋樓主你,還是說,另有其人?”

一向利落果斷的君子樓樓主許久無聲。

“看來這與青蓮王有關的事,不僅小情有口難言,就連秋樓主也是,那麼我心裡也算有個底了。”童如初笑笑,眸中閃過一絲惋惜,“我總以為自己是深陷巨大陰謀中的可悲犧牲品,沒想到多年後,最疼愛的晚輩也走上我的老路,捲入彌天陰謀裡秋樓主,你知道麼,倘若王爺沒有遭遇不幸,此時我真想問問他,怎麼會忍心讓自己的兒子活得如此辛苦?”

秋逝水手指一顫,負手而立:“你在責怪定遠王?”

“是也不是,畢竟不是王爺讓小情去屠戮青蓮宮的。”

不該被談起的話題令得秋逝水放棄去意,回身又坐到木椅中,也不用杯具,提起茶壺猛地灌了一大口溫熱茶水。

砰,重重放下茶壺,秋逝水面色發冷:“我最怕你這腦袋,什麼事稍微一轉就能看破,就連過去這麼久的事情也能挖出來推測一番。當初墨情的確事先找過我,因為青蓮宮內有不少身負武功的護衛,想要血洗一場必須動用君子樓子弟,所以這件事前前後後、明裡暗裡我都很瞭解。說句老實話,我早猜到墨情要給狗皇帝收拾爛攤子,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在墨情背後指使,迫切想要除掉青蓮王的人——”

“不是王爺也不是秋樓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