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錯了,大晚上的我還是回洞裡比較好。”
袂央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往山洞裡跑去。
點然了洞中的燭火,袂央坐在石桌前盯著那幾束醉墨花發神,清新的花香一直盪漾在整個山洞裡,滴水作響,倒也不是那般的死寂。
青木苑裡掛滿了火紅燈籠,姬夜離和秦晝一行人忙得不可開交,不僅要將青木苑裡裡外外清理一遍,還要每日不停來回離火樓、碎土塔、鏡水湖和爍金峰。
現下,不只是青木苑被佈置得喜氣洋洋,整個雲璣派都已籠罩在一片喜慶之中了。
幾日來,連續下山前往集市購置節日用品的弟子已然達到了四五十人,瓜果點心,菜餚佳釀,最主要的還是月餅不能少,雖然仙門中修為極高的弟子早就不需要日日吃食,但過個節,總要延續上古遺留的傳統,況且此次可是仙萌三派匯聚於此,主方雲璣派總不能顯得太過吝嗇。
青木苑裡,袂央的四名師兄走上走下,不停地在靜明堂前來來回回。
“能不能停下來?你們晃得為師我眼睛疼。”靜明堂前,張道青沒好氣地說道。
忙碌的姬夜離手中還拿著一些瑣碎,當下聽張道青這麼一說,便也停下來,很是禮貌地說道:“夜不早了,師父還是回房歇息吧。”
張道青卻是搖頭一嘆,摸出腰間酒葫蘆,正欲把酒問天,無奈那葫蘆裡滴酒不剩,張道青啥都沒有喝到,當下輕哼一聲,“酒葫蘆怎麼沒有酒?”
在靜明堂裡忙活的秦晝嘿嘿一笑,道:“師父您不是戒酒了嗎?怎麼又想喝酒了?”
方不知當下也停止擦拭院子中的雕欄木窗,同是有些取笑地說道:“想來定是氣糊塗了,忘記了這一年是不能沾酒的。”
張道青憤憤道:“小崽子,你們懂什麼?我只是有點氣,自己五位徒兒不能中秋團聚,我實在是無心參加那什麼仙盟匯聚慶中秋。”
話音一落,靜明堂頓時鴉雀無聲,半晌只聽倪川穹乾咳一聲,道:“中秋那天,我們全部上紫亦崖吧。”
張道青連忙道:“不可,仙盟匯聚輕離廣場,中秋大會上,客人未回房休息之前,我們雲璣派的人是不能離開的。”
幾人又沉默了片刻,氣氛變得很是僵硬,秦晝只好打趣地緩和氣氛,“也罷,要不我們隔一日去紫亦崖替小師妹補箇中秋?”
眾人也點頭同意,秦晝又道:“師父,中秋大會您自然不能不去,說不定您去哪裡,有可能可以得酒喝。”
張道青眉毛一揚,老臉一紅,閉著雙眼掩飾自己的尷尬,轉身匆匆行至自己棲息的屋裡,嘴上還碎碎念道:“有酒,有酒,但我又不想去,還真是為難我了。”
留得張道青的四個男徒兒愣在靜明堂院子裡,八月十三的月亮,多多少少也是有些圓的,此時銀月高懸,這一處熱鬧籠罩,而另一處的紫亦崖裡卻是孤寂。
第五十九章 一縷神識
八月十四,夜,竟是無月。
袂央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想到明日就是中秋,一股思鄉之情浮上心頭,她想念自己多年生活的桃源村,她想念照顧她成長的婆婆,她更想念的是,青木苑的師父和師兄們。現下和他們同樣身處雲璣派,只不過這麼近,又那麼遠。
長夜漫漫,袂央從山洞走了出來,兩眼不由自主地看向刻字的石壁,她伸手撫摸著石壁,眼淚也不由得緩緩落下,滴在了石壁上。
袂央愣愣地靠在石壁上,看向紫亦崖遠方群山萬里,今夜無月,夜空倒是清明,袂央此時的心情依然有些煩悶,中秋之日,應當和自己的親人團聚,但她卻要一人獨過,眼看中秋越來越近,那種悵惘就會越來越深。
良久,一陣冷風襲來,吹得袂央背後都有些發涼。袂央雙肩不由得發抖,雖然氣溫有些冷,但她也沒有回去山洞裡休息的想法。
“你是不是也很孤單?”
倏然,耳邊縈繞了一個女子空曠聲音,變態才能散去。
袂央一聽,嚇得連忙轉過身去,驚訝道:“是誰在說話?”
這話一問,卻又沒有人回答,風不停呼嘯,風聲就像是人在哭泣一般,這個夜晚沒有月亮,光線也不是很好,袂央看著風吹草動,搖搖晃晃的樹枝,心裡不由得感到驚悚。
這紫亦崖怎麼這麼古怪,昨日袂央趴在石壁上哭得昏睡過去,醒來之時竟聽見一女子的嘆息,今夜袂央靠近這石壁,又聽見一個陌生女子的聲音,這不禁令袂央對這個紫亦崖產生恐懼。
“呵呵,你是看不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