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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夜鷹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是追風的隱者。”

“追風,賈似道這一次又玩什麼花?”

“追風其實已經正式脫離了樞密院管轄,理宗病重,無為與賈似道欲來欲勢同水火。上個月,七叔與無為私會了二三次。七叔還親自上劍門關拜會無為,對外則是稱參研道學。無為贊七叔平易近人,人無貴賤少長,一接以誠,有賢士之度,聰穎博學,有儒生之風。這世事練達皆學問,被無為這麼一形容,七叔整個是一個治世之才,皆有心懷天下,禮賢下士的明君之風。無為這一招才叫厲害,這個時候四叔你若是向父汗通報追風的事,不但別人會說你對無為稱讚七叔,心懷不滿,刻意構陷,連父汗都會暗地生疑。”

“難道阿里不哥在桃花澗派出的殺手也是假的麼?”忽必烈一掌拍在欄杆上。

“四叔你可能不知道,那些被擒到的黑衣人皆說是受人收買的普通殺手,只知道伏擊一群人,其實並不知道伏擊的是誰,更加不知道收買者是誰換句說,這收買的人有可能是七叔,也有可能是你四叔本人”夜鷹看著忽必烈陰沉的臉,輕嘆道:“如果相比較起來,四叔人的嫌疑還要更大一些。畢竟,這埋伏外的埋伏,讓人也太眼花繚亂了一些。可能七叔還巴不得四叔你去控告他,這樣他不但可以拉到不少同情票,更坐實了四叔你野心昭昭之名。”他輕笑了一聲,又嘆了一口氣。“這一將成名,萬骨枯,何況是千秋的霸業。其實不但是方停君,無為,賈似道他們之間不能並存,就連你與七叔又何嘗不是勢如水火。除了死路,我們都沒有退路。”說到這時,夜鷹又短促地笑了兩聲,像是譏諷,又像是自嘲。

忽必烈想了一下,突然微笑了起來,淡淡地道:“我們根本不需要退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夜鷹俯身拔下廊下一朵野菊花,看著那上面璀璨若珠玉的朝露,道:“那麼四叔你今天晚上便不妨試試。”他轉過身來,道:“今晚子時,追風的隱者將會來這裡行刺四叔。”

“是嗎?”忽必烈眼裡閃過一絲狠厲,他的嘴角一咧,道:“那讓他正好償還憶之的一條胳膊。我要讓他拿一身的皮肉來償還。”

夜鷹沉默了良久,才道:“原來四叔隨行隊中還暗藏了高手。”

“黑白衣化裝成普通軍士一直都在這裡。”忽必烈冷冷地道。

“那這次追風失算了。”夜鷹輕嘆了一口氣。“四叔,我說過,要你償還我的人情債,這一次我要兌現了。”

“你要我做什麼?”

“我要你讓隱者毫髮無傷的離開。”

“這辦不到!”忽必烈深吸了一口氣,朝陽下他的眼睛血紅,似要生啖活人,望之令人生畏。

可夜鷹卻像絲毫不懼,他直直地看著忽必烈,淡淡地道:“我知道你與薛薛叔叔感情很好。但是成大事者,除了忍得,還要捨得。你如果傷了隱者,可能會暴露了我。四叔,你想一想,這一路上我給了你多少彌足珍貴的訊息。你就當成全我也好,成全你自己也好,讓隱者安全離開!”

兩人都不再吭聲,空氣中只瀰漫著忽必烈略顯粗重的聲音,隔了半晌,才聽忽必烈嘶啞地道:“好!我答應你。”

夜鷹似乎無聲地輕笑了一下,等忽必烈回過神來,他已經不見了。

忽必烈拖著沉重的腳步地往回走,還沒走近薛憶之的房間,就聽有人嚷著薛將軍醒了。他連快步走進薛憶之的房間,見薛憶之面泛酡紅,心裡大驚,再見站在一旁的太醫面如土色,心裡一陣抽痛,努力不言於表,走近薛憶之輕聲問:“憶之,好些了嗎?”

薛憶之淡淡一笑,道:“憶之不行了,以後不能再為王爺效勞了。”

忽必烈再忍,也不禁色變,他顫聲道:“你到了這個時候,還要和我這麼生分。你在我的心目中,豈只是一個懂武藝的下屬,你是我的弟弟,我卻沒能保護好你。你這樣,是不是在責怪我?”

薛憶之微笑著溫言道:“沒有的事,我怎麼可能怪你”他頓了一頓,又添了兩個字:“四哥。”

儘管那兩個字叫得有一些生硬,但忽必烈卻渾身都在顫抖,他握住薛憶之的雙肩,抽著氣問:“你想要什麼,只要我能辦到,我都能滿足你。”

薛憶之想了一下,笑道:“第一樁事,是我無論怎樣,你都不要悲傷。”忽必烈抽了幾口氣,抬起頭硬擠出一個笑容,應了一聲好。

停頓了一會兒,薛憶之方開口問:“四哥,你是真心與南宋和談嗎?”

見忽必烈不吭聲,才嘆息了一聲道:“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