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文帝哼了一聲:“暫且繞過你們,若尋不回人,一併處置,跪著作什麼,還不給朕問清楚。”
陳二喜跟鄒瑞同時鬆了口氣,知道眼前算過去了,站起來,這才瞧周婆子跟孫婆子,兩個婆子哪料想會出這種事兒,先頭不說姑娘失寵了嗎,怎皇上又來了。
孫婆子雖伺候三娘些日子了,可皇上一來,她一個灶上的哪敢靠前兒,那可是真龍天子,到今兒,文帝長什麼模樣兒都不知道呢,所以跟周婆子也差不多少。
文帝一進院,兩人趴跪在地上,頭都沒敢抬,在邊兒上,跪了大半天,耳朵裡聽著,是越聽越糊塗,等陳二喜跟鄒大人起來,一塊兒望著她們倆的時候,兩人還迷糊著呢。
陳二喜這一肚子委屈,恨不得找個人發出來,看見這倆婆子可算找著了主兒,臉色一沉:“姑娘都能伺候沒了,這樣的奴才要來何用,先拖下去打二十板子長長教訓再說。”
倆婆子一聽要打板子,忙不迭的磕頭討饒,倒是鄒瑞見這倆婆子也有些年紀了,真要是捱上二十板子,老命都懸,遂起了憐老之心,伸手道:“且慢,還未問清楚,如何就打。”
跟兩個婆子道:“我來問你二人,這院子原先伺候的人呢,你們姑娘又去了何處?”
那孫婆子膽兒小,一聽要打,話兒都說不出了,哆嗦了半天,沒說出半個字來,倒是那周婆子口齒伶俐些,道:“姑娘今兒出去了一趟,回來與我二人道,在外頭聽見我們少爺的信兒了,說是在南邊兒,姑娘說武家就剩下少爺一個根兒,若能尋回來也能承繼武家香火,縱死了,九泉之下也對得起武家的列祖列宗,老奴說要跟去,姑娘只是不應,說南邊剛鬧了災,恐路上不太平,憐老奴年老,讓在這裡守著家,等姑娘跟少爺回來,好過日子,把看門趕車的身契給了他們,遣回家去了,就留著我們二人在這裡守著院子,大人若不信,瞧瞧姑娘的東西,現都在屋裡呢,西邊屋裡還有姑娘養的小花兒。”
這婆子說完,別說陳二喜跟鄒瑞,就是文帝都有些意外,想來想去,就沒想到是三娘自己走的,這婆子嘴裡的少爺,莫不說的是三孃的弟弟武宜春?
文帝皺了皺眉,自己正想招兒把三娘跟武家拆開呢,她倒好,自己跑出去尋她兄弟去了,她一個罪奴自身都難保,還有心思管她兄弟,可見是自己對她太過縱容,這都忘了天高地厚了,守財怎麼也不見,莫非跟她一塊兒去了。
文帝問道:“她幾時走的?身邊兒帶的什麼人?”
那婆子一見皇上開口,咚咚又磕了兩個頭才道:“落晚兒姑娘才走,算著時辰,這會兒走了半個時辰,身邊兒跟著守財,沒坐車,兩人走著出的門兒。”
周婆子話音兒剛落,文帝立馬道:“二喜你去城門把人追回來。”
二喜哪敢耽擱,忙著奔了出去,叫上侍衛就往城門跑,半個時辰,若三娘沒坐車,這會兒也就剛到城門口。
可四個城門二喜跑了個遍,別說人了,鬼影子都沒有,問了守城門的官兒:“半個時辰內可見了什麼人出去?”
城門的官兒雖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可陳二喜是御前總管,他親帶著人來盤問,自是要緊之人,哪敢怠慢,忙道:“若平日,小的還不敢打這個包票,今兒卻真沒見著什麼人,一入了冬,等不到關城門的時辰,天一黑就沒人出城了,莫說半個時辰,這一個時辰裡,小的都沒瞧見人。”
不是他一個,四個守城門的官兒都這麼說,陳二喜只得回來,給文帝回話兒,文帝根本就沒回宮,也沒去鄒府,就在三娘這個小院裡待著呢,陳二喜走了之後,文帝就叫鄒瑞回去了,這事兒跟鄒瑞也沒啥干係,歲數也不小了,大冷天讓他在自己跟前兒立規矩,文帝有點兒不落忍。
能讓文帝不落忍的人,真沒幾個,文帝手段雖狠辣,卻也是個知道知恩圖報的,鄒瑞是自己的蒙師,當年在宮裡沒少護著自己,那位說了,他堂堂一個皇子,用得著一個大臣護著嗎,還就真用得著,在宮裡,別說皇子就是太子也沒用,好不好得看皇上,且,當年太后一族囂張,外戚專權,先帝都要忍讓一二,更何況,當時年紀幼小的皇子。
上書房裡,除了他們這些皇子,還有從太后一族選出的伴讀,那些伴讀雖是大臣之子,卻常欺負他,皇子之尊根本就是笑話兒,虧得鄒瑞時常相護,還有安親王朱晏,雖是自己的叔叔,卻沒少替自己挨黑招兒,念著這番事兒,文帝頭一個對安親王母子不落忍,二一個就是鄒瑞。
鄒瑞走了之後,文帝把小院裡外瞧了一遍,那婆子說的沒錯,這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