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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傀儡。只是鬱芷和司空櫟謹慎地照顧她,可是她的行為一如往常,不需要任何人照顧。他們反而覺得無助。鬱芷叫她,她輕挑峨眉,一如往常的“有事嗎”的表情,只是眼神渙散。鬱芷再也講不出任何話來。她走開,鬱芷撲到司空櫟懷裡哭,“她哭也好啊,發脾氣也行,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這樣子呢?櫟,她,她不會有時罷?她沒有那麼堅強,絕對沒有那麼堅強的。”

她的心裡有著深深的絕望。如同被最信任的人欺騙了,背叛了,明明是該憤怒的,可是她卻在發現自己被背叛的同時,發現自己什麼都沒有——包括憤怒的權利。

“青戰。”司空櫟叫她。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該應。她知道他在叫她,然而,她不是青戰,司空青戰。猶豫間,她聽見司空櫟叫她:“孩子。”孩子!眼淚突然間就要湧上來。她微微張開嘴,咬緊牙,不讓自己哭出來。

司空櫟示意她坐下,她在他坐下之後在他斜對面坐下。“青戰,司空青戰,就是你。這麼些年,我們喚的司空青戰,就是你。就是現在坐在這裡的你,不是任何的其他。我們愛的,並非是司空青戰這個名字,而是你,真真實實的你,青戰。”司空櫟在講,講很多話,她只是溫順地聽,司空櫟知道她並沒有聽進去。她過分的禮貌和謙遜表明她的疏遠和謹慎。

司空櫟也只能嘆息。

弦來了。她卻以敵意的眼神看著他。

“青戰。”弦溫柔而心疼地喚她。

“我”一句“我恨你”幾乎脫口而出,然而只說了一個“我”字她便突覺自己是沒有立場說這種話的。而且,她不恨他。只是有著模糊而強烈地感情,不知如何表達。到底是怎樣的感情?一直以來被他溫柔呵護著,雖然會在他不在的時候受傷,但是一直,只要想到他,就會很勇敢,就會無所畏懼,就像身後有著後盾一樣。卻愛上了他。幸福與痛苦並存的隱忍的愛。本來就糾結的感情在突然發覺自己的定位始終是錯誤的時候,她不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已經變成了怎樣的面目。

只是——難受。

看見他便心裡難過——他不是她的。想說“你走”,還是發覺自己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倒是他,有資格對她這樣說。於是她忍了淚,轉過身去。弦拉住她,她像驚了的謹慎敏感的獸,驚恐地仰望他。他的唇卻壓了下來。她驚恐詫異地睜大了眼,望著他,他雙手緊緊箍住她的身體,不讓她逃離,她掙扎,掙扎不過,也就放棄。她深深地望著他,他睜開眼,坦然而堅定地迎上她疑惑不安的目光。面前這個溫潤如玉卻又可以有多種面目的男子,是她一直依賴著,習慣著,愛著的。他的吻如同守護,如同安慰,像他的琴音一樣,使人安定。青戰紅了臉,閉上眼,他亦閉上眼。

弦的吻漸漸離了她的唇,向下滑去。樓梯上鬱芷慌轉身以詢問的目光看司空櫟,司空櫟卻攬過鬱芷,悄悄進房。

她的淚落到他的臉上。弦站起來,將她攬入懷裡,緊緊抱住她微微顫抖的身體,變態,說:“司空青戰,只是一個名字而已。誰都可以用,因為你用了,它才有了意義。”她顫抖著,他感受得到她顫抖的身體和潮溼的呼吸。“是‘司空青戰’因你而有了意義,意義是你的,是你給了它意義。”

“青戰”弦在他耳邊低低地喚著,“青戰”一聲一聲,直到她點頭,他仍是喚著。她哭得說不出話,在他懷裡努力地點頭,抽噎著說:“我在。”

天不亮,青戰就驚醒,不記得夢中到底發生什麼,只記得自己是如此恐懼。

她又一次來到這裡。誰都不知道她會來這個地方,弦也不知道。最初只是因為想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莫名地行到了墓地,於是就來了。安靜的墓地,亡靈也是安靜的,白色的大理石的墓碑林立著,安靜而肅穆。這是寄託哀思的地方,在青戰覺得,卻沒有那樣濃得化不開的悲傷。畢竟,生命都結束了,又有什麼事嚴重到什麼地步呢?

死後事,與己無關。

既然與己無關,就不會那麼深切,那麼悲切了。漠然也好,超然也好,到底,能換的心上的安寧。

她會在石階上一直走,安靜地走,累了,在某個地方坐一坐,聽風聲,聽陽光碎落地聲音,聽那些亡靈的故事。有什麼鳥在低鳴著,沙啞沉寂的聲音在空山上回響。

她像幽靈一樣在墓地之間穿往。什麼也不想。她累了,不想再去想任何事。

累了,就像以往那樣坐下。只是覺得好睏。

當她醒來,居然是在家裡。是在司空家。睜開眼,鬱芷撲上來緊緊地抱著她哭,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