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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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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戰站在角落裡看著這些忙碌悲慼的人們。漠然。

她看見姑姑從一根布條——那是奶奶的腰帶——上解下一串鑰匙,在桌子抽屜上一把一把試著,她的眼睛紅紅的,臉上刻滿了悲傷。“啪”鎖開啟,清脆地響。姑姑開啟抽屜,青戰隱約看得到,裡面有一個精緻的盒子,姑姑把盒子拿到桌上來,開啟盒子,裡面放著奶奶的存摺,一些重要單據,還有厚厚一摞信。姑姑將那些信拿出來,一封一封看著信封上的字。青戰看見她的眼睛愈紅了,淚水噙了滿眼,啪嗒啪嗒滴落,終於忍不住,回過身撲倒在床上大聲哭起來。嗚嗚的哭聲像是壓抑已久的情緒然爆發。青戰突然覺得心裡難受得很,眼裡不禁泛起淚。她看見,那些信,是從學校寄回來的,姑姑們寫回家的信。

親人死了,就像是從骨血裡抽去了什麼一樣的感覺罷。青戰扭過頭去,微仰臉,不讓淚水流出來。

“青戰,有些事,不該瞞你了。”當司空櫟說出這樣的話,青戰心裡的不安越重了,隱隱有這樣的聲音:“終於,還是來了。”

只是她大概永遠都不會想到,她不是司空家的孩子。

只是一個拾來的孩子,母親身份不詳,於雨夜送入醫院,母親體弱難產而死,青戰幾乎是從死屍中取出的。死去的母親還只是個十七八歲的孩子的模樣。而父,不詳。

她只是生在雨夜裡,一個不幸的,甚至是被詛咒的孩子。司空青戰在那一晚死在去醫院的路上,那時的司空青戰兩歲,而她,剛剛出世。醫院因為沒有人付那個女子的手術費,也沒有人認領這個孩子,準備將這個孩子注射藥物,任其死亡——沒人要的孩子,醫院其實並非就真的會送去孤兒院,尤其這種剛剛出生的孩子,注射了藥物丟在一邊,任其自生自滅。那天,是司空櫟接過了這個孩子,改變了她一出生就死亡的命運。

從那天起,她就叫做司空青戰,代替那個夭折的孩子。

她漠然地聽完,像是聽別人的故事。看著所有人關切的神情,像是看一場電影。

“那麼,我是什麼?”空洞無物的雙眼,沒有焦距,只是抬起頭望向所有的人。鬱芷放聲大哭起來,上來抱住她,“孩子,我的孩子”她漠然地推開她,說:“我不是。”“你是,你是,你是!”鬱芷死死抱住她,她掙脫不得,於是放棄,由著鬱芷抱著她。漸漸地,眼中出現微弱的光,漸漸回過來,像是一個正常的人了,只是眼神始終是那樣,時不時就渙散開來,消失焦距,像是極度疲乏的人,想要睡覺卻努力睜著眼想要清醒。

“告訴我這些的原因是什麼?”她問。

“你大了,應該知道了。奶奶過世前是清醒的,她希望你能過知道自己的身世,然後叫她一聲奶奶。”——那個固執地老人,之前一直不肯承認這個孩子,從來都忽視她,她只當自己是女孩的緣故,原來如此:她不是這個家庭裡的人,她不屬於這裡,她只是一個闖入者。從來吃飯的時候誰的筷子掉在地上髒了,都是要她去拿,不管她是否正在吃飯,不管她剛剛夾起菜還沒送入嘴裡,不管她正在給“弟弟”剝蝦殼,滿手的湯汁。她要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凡事不能等人提醒要主動去做,要“看眼事”。原來,只是因為她不是真正的司空青戰。她是假的。

她的心裡湧起無限的涼意。自己以司空青戰之名的存在是毫無意義的嗎?這十幾年來的歡樂與悲傷,以及愛,都是毫無意義,毫無立場的嗎?她不知道該如何。

司空弦看著她那般茫然那般無措,竟然也是毫無辦法。他該怎麼做?明明知道她一直以來只信任血緣維繫的人,結果她的信任一直都是無憑據的“真是可笑,司空青戰對於我們的喜歡,卻僅僅是因為,我們是她的親人,有著血緣的維繫。倘若她知道自己被欺騙了又會怎樣呢?”當初尚澤就這樣問,他以為他可以幫助她,保護她,到如今才知道自己當初的想法是多麼沒有根據,多麼沒有分量。

她看向他。懷疑的目光。司空弦的心被刺痛。她終於不信任他了麼?她說過,她會信任他的!也是,那時,她以為他是她的弟弟。她現在是否開始為當初她自己為尚澤的死而難過感到不值了呢?

她說:“那麼,現在,我是誰?”弦想要上去抱住她,將她藏在自己的懷裡,溫暖她,安慰她,告訴她,不管她是誰,他都會在她身邊,保護她,愛她。然而這樣的話是多麼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