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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眼中含著深深的,不可見的憂傷。好看的食指溫柔地撫過懷中人兒閉著的眼睛,從眼角滑到臉龐,在柔軟卻略微泛白的唇上徘徊,勾勒過瘦削的下巴,手指向下滑去。

青戰身上的襯衣是弦的母親送的,還記得當初她就是看中了這件衣服的可愛才買下來送給青戰的。可這樣的衣服穿在司空青戰身上居然都沒有可愛的感覺,倒只像是高傲的公主。不過,有著繁複花邊的襯衣領倒確實是抹去了些戾氣。

弦溫柔地笑著,手指輕輕拉開衣領上的絲帶,在手中玩著。絲帶在靈活的手指間扭動,睡夢中的青戰輕輕調整了一下姿勢,是一副在她醒時永不可見的依賴的模樣。

司空弦憂傷地看著她,摟得更緊了些,低下頭去,伏在她的脖頸間,微眯起眼。

“就算是你丟了整個世界我也會守護在你身邊。——就以這樣的姿態在我身邊,哪怕,只是在無意識的睡夢之中。”

司空櫟頂喜歡和絃下棋。青戰家有一盒貌似挺貴的國際象棋,簡直就是為司空弦準備的。

“還好有弦在,你看,青戰都不屑和我們一起玩。”鬱芷開玩笑地說,剛洗完盤子從廚房裡出來的青戰揚揚眉,一個“有嗎”的表情。

“也是呢。”靠了沙發坐下,青戰拿拳頭撐著下巴,認真地說。“好像真的是個刻板無趣的人呢。”這麼想著,拿過幾上那本唐宋詞鑑賞。

鬱芷在看司空櫟和絃下棋,完全不遵“觀棋不語”的原則。聽起來好像很精彩,然而青戰卻不為所動——她連那些棋子是什麼都不知道。

晚上弦睡他以前來時睡得那間客房。

青戰推門進來,坐到床上。“放假都不帶書回來嗎?”——確實,別說是書,司空弦就連支筆都沒帶回來。“啊。放假嘛。”司空弦倒也回答得理所當然。

青戰頗為無奈地白了他一眼,雙手撐著床沿,垮垮地坐著,道:“聰明的人就可以這樣輕鬆地說話。我高三的時候可是斷然不敢說這種話的。”——可是仍然考得不理想。

高考第一場的時候還好。第二場的時候突然就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心裡慌慌的,心神不寧,總覺得要發生什麼,有些坐立不安。直到考試結束。

果然就發生了什麼。尚澤死了,青戰整個人就沉淪下去。成績出來,畢竟有實力在那裡,考得不差,然而對於高考前的青戰,那樣的成績卻是難以理解的。然而對於高考後那段時間裡失語的青戰,一切都無所謂了。連說話都放棄了,還在乎那些事嗎?

因為那麼喜歡的,那個親近的人——死了。

想到尚澤,青戰的眼睛便又暗淡下去。頹然地向後倒去,倒在床上。

弦轉過頭來,看到青戰那灰暗的表情,便知道她想到了什麼,俯下去,一手撐在床上。低面俯視著仰面朝天的青戰,另一隻手撫上她微眯的眼睛。

當他俯下身時,清爽乾淨的頭髮垂下來。——還好,還有弦在。青戰便從苦澀中生出一絲笑來,伸手去玩弦的頭髮——那麼柔順,真是讓人嫉妒得想給他弄亂。

弦卻一口咬住她的手指。

青戰先是睜大了眼睛,繼而眯起眼睛一笑,道:“誒呃,沒有洗手呢。”弦挑起一縷她尚未乾的頭髮,眼睛微眯,嘴角揚起,滿滿的邪氣,道:“都洗過澡了居然還沒有洗手哦。”

青戰在他開口說話的時候便抽離了自己被他含在口中輕輕吮吸過的手指,瞅了他一眼,道:“白刃小時候也喜歡這麼吸我的手指呢。”

弦變了臉色,“你把我比作那個畜生。”

“誒呃,它可蠻喜歡你呢,似乎甚過喜歡我哩。”青戰翻著白眼假裝認真而煩惱地說了這番話,又偷偷觀察弦的臉色。而司空弦卻微笑著,慢慢俯下來

青戰便聽得一陣“咚咚”的心跳聲,余光中自己的睡衣也隨心跳一抖一抖的。

弦迷離的眼睛突然清晰起來,支撐在青戰身體另一側的手臂拿開,翻身躺在床上,與青戰並排著。

“高考不遠了。”弦的聲音裡竟聽不出絲毫異樣。

“呃。”青戰只是應一聲。

“去你們學校怎樣?”

“你瘋了!”青戰一下子從床上彈起,弦只微笑著提醒她:“冷靜。”青戰便冷靜下來,道:“以你,什麼樣的學校去不了?”

“可你也留在了川上啊。”

“我是成績不夠好,去不了理想的學校。”青戰彆扭地扭過頭去。——其實,尚澤也永遠留在川上了,不是嗎?

“聽你的口氣好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