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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自己就好。但是,就像不知道她居然一個人搭上火車漫無目的地旅行一樣,總有些事是會在他無法知曉的情況下由她一個人承受的,需要變得更堅強才行。他覺得自己的羽翼是無法給她完全的保護的。弦的眼神變得憂傷,青戰卻笑了,“不過,我一定會變得堅強起來的,可能永遠都不如弦,但應該不會被甩得很遠罷。”

司空弦看了看青戰房間裡那佔據了一整面牆的書櫥,那麼多書,沒有無聊的雜誌,是真正的書。他知道她在這些書裡下了多少功夫。其實,她也一直在行走,行走在另外一個層面上。就算不會唱歌不會跳舞不會彈琴,就算少言語少表情少朋友,就算看上去冷漠嚴肅無趣,但青戰就是青戰,“我因為我而與眾不同”,青戰就是那個獨一無二的司空青戰,他所喜歡的唯一的不可替代的司空青戰——不是這個名字,而是眼前的這個人,與身份無關。

弦安靜地坐在窗前看書,青戰坐在桌前學習,就像以前一樣,只是少了尚澤偶爾的聒噪。安靜的時間彷彿會突然裂開一個縫隙,然後從那個縫隙之中突然漏出一句尚澤的聲音:“誒?有點餓了,青戰!做蛋糕吃好不好?”然而抬起頭來,什麼都沒有。彷彿尚澤就在透明的空間裡卻被不透明的時間給擋住了。

日影漸漸移過,青戰收起書伸個懶腰。弦抬起頭,微笑著看著她。“去打羽毛球罷?難得外面沒風。”青戰回過身伏在椅背上問司空弦,弦就合上書。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

[正文:第十九節]

半夏在自習室裡看了一上午的書,也累了。臨近期末考,自習室的人明顯增多了。習慣了以前略顯空蕩的自習室,現在這個樣子反而覺得不大喜歡。青戰就坐在自習室的後排,看屋子裡的人翻動書頁,在本子上寫寫畫畫,也看有些人望著窗外發呆,而後突然回過神來繼續看書。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把半夏稍稍嚇了一下。悄悄匆匆地從後門出了自習室,看手機,是家裡的電話。

元旦,該問候家裡一聲的。沒忘,只是在拖,不想家裡先打過來了。

半夏望著手中不耐煩的手機,覺得有點欠缺勇氣。而手機一直震動著,催促著她。她突然覺得人生就像這樣,永遠在不耐煩的催促之中下著決定。

揚起嘴角,擺出笑臉,接起電話。

那個女人,那個生她的,讓她覺得有所虧欠的女人,讓她心痛的女人,始終都那樣關心著她。半夏在她面前(無論她是否看得見她),始終都是堅強的,乖巧的,善解人意的,如同在所有人面前一樣。然而結束通話電話她便覺得疲憊如同洪水般襲來,氣勢滔天,將她淹沒,連呼救的聲音都完全湮沒。

家裡又有戰爭呢。當初來到川上這個城市就是為了遠遠地離開,離開那個桎梏般束縛著她,使她覺得被沉重痛苦死死釘在塵土中的所謂家。然而,如今看來,她是逃不掉的。無論到哪裡,她的身上都烙著那個家庭的烙印,是罪惡般的烙印。她身體中的血液就是緊緊束縛住她的,永遠無法解脫的繩索。她擺脫不了血緣,因此擺脫不了那如同烙印的悲傷和痛苦。

有時候她真想用一種自虐的方式來對抗他們的自虐、互虐以及對她的虐待。比如吸菸。比如交很多男朋友,和他們做,然後打胎,再若無其事地繼續。像那些墮落的女孩子一樣,毫無顧忌地說出髒話,衝到看不順眼的女生面前甩她們耳光做墮落的女孩子才會做的事。她要讓他們憤怒,等他們來指責她。她想要向他們叫囂:“憑什麼!你們憑什麼指責我?!你們還不是一樣在墮落!!”

她要讓他們也嚐嚐憤怒而無能為力,眼睜睜地失望,絕望的感受。

——但也只是那樣想。

想而已。

她沒有勇氣那樣做。

她不能。

她不能就這樣魯莽地毀了她的人生。就算再沒有希望,她也還要堅持最後的作為人的尊嚴。

同樣地,她也不堪那種行為帶給她母親的傷害,那個可憐的女人已經經不起更大的打擊了。她是她的希望和支撐,她不能對她太殘忍——她是她的母親。

她是膽小的,懦弱的,脆弱的。她也是。

她覺得累,然而不想回宿舍。她覺得她是那麼孤獨。她留一個虛假的,人人都喜歡的假象在現實中,並把真實的自己深深隱藏,連她自己都不放那個真實的自己從囚禁的牢籠裡出來。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背叛靈魂的愚蠢的人。把自己的身體出賣給某一個鬼魅而把自己的靈魂囚禁,只因為那個鬼魅可以讓這具軀體討人喜歡。可是沒有了靈魂,要這具軀體還有何用?她想起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