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梁鴻把臉貼在兒子臉上,他一直在外面趕路,臉冰冷,小娃立即驚醒過來,沒有像別個小娃那樣被突然吵醒而哭鬧,眯著眼看了看穀梁鴻,嘴角咧出一個憨憨的笑,居然甜甜的道:“貼。”
他是在喚爹,穀梁鴻急忙答應著,然後抱緊兒子:“安兒,爹來接你回家好不好,回家看孃親好不好。”
安兒摟住他的脖子,又甜甜的道:“諾諾。”
穀梁鴻驀然愣住,看了看墨飛白。
墨飛白笑道:“是我教的,我告訴他,爹爹叫穀梁鴻,孃親叫落落,只是他太小說不好落落,就一直喊諾諾。”
穀梁鴻感激道:“謝謝你。”
即使把兒子接了,在墨飛白的建議下,穀梁鴻也沒有連夜下山,畢竟有安兒在,夜路難行,天寒地凍,回涼州需要幾天時間,必須做好兒子的保暖準備。
他著急得知墨子虛的事,只讓楊二郎找了地方歇息,他就邊哄著兒子入睡,邊和墨飛白交談。
“尊師應該沒在宗裡。”
墨飛白訝異:“你怎麼知道?”
穀梁鴻道:“我來的路上遭遇到錦衣衛的襲擊,對方言說是尊師向朝廷密報,說當年落落父皇失蹤與我有關,他假如在宗裡,我豈能這樣同你輕鬆交談。”
墨飛白仰頭長嘆:“家師已經瘋癲了,他認準了非得殺你不可,他的行為不僅僅讓落落傷心,也讓墨宗上上下下都難過,即使之前我們過的也是刀頭舔血的日子,但那都是生意,我們賣命,別人給錢,可是現在,墨宗已經面目全非,我只能說,他現在是天怒人怨。”
穀梁鴻建議道:“你應該好好跟你師父談談,他不為自己考慮,也還得為墨宗這些弟子的未來考慮。”
墨飛白冷笑道:“未來?我們作為墨宗的弟子,無論男女,哪還有未來,男人不準娶妻,女人不準出嫁,都是他的棋子。”
墨宗的內部之事穀梁鴻多少了解,想想墨飛白等人都已經老大不小,換了在民間,早已是兒女繞膝,他道:“如此,你更要同他談談,無論哪個幫派,弟子們都是人,嫁娶乃人之常情,他怎能抹殺人的天性。”
墨飛白又冷笑,蹙眉道:“天性?假如一個幫派有一個沒了天良的頭領,手下人就不應該有天性,我和我的師弟師妹們,都是行屍走肉,當年的緋蓮是,之前的緋煙是,還有緋霜,可憐這三個女子,哪個不是秀外慧中,在民間,必定都會找到一個好男人來過日子,投身在墨宗,註定過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穀梁鴻看出墨飛白的恨,也覺得他好像非常平靜,不知他是逆來順受慣了,還是在等待爆發,人怕逼馬怕騎兔子急了還咬驢,何況墨飛白這些有功夫有能力的墨宗諜人。
天亮後,穀梁鴻和楊二郎帶著安兒準備出發,他把兒子包裹嚴實,只露出眼睛呼吸之處,綁縛在自己後背,同墨飛白告辭,然後對安兒道:“兒子,我們回家找孃親好不好。”
安兒就奶聲奶氣的道:“好。”小娃答應著看向墨飛白,幾個月的時間相處,彼此都有了感情,他膩膩的喊著:“貼。”
穀梁鴻和墨飛白都愣住,墨飛白急忙解釋:“我告訴過他,我是舅父。”
穀梁鴻笑笑:“這幾個月,你在盡一個父親的職責,他這樣喊你也是正常,不如,做安兒的義父吧。”
墨飛白擺擺手:“落落是我師妹,我是安兒的舅父,不做義父。”
說笑後彼此告辭。
雪停日出,碧空如洗,融化後雪水由山路嘩嘩向下流淌,穀梁鴻心情同天氣一樣的明媚,邊走邊同兒子聊天,不時指著祁連山的美景給他看,過去一隻鳥兒,小娃就樂得大呼小叫,聽兒子咿咿呀呀的開始學著說話,穀梁鴻覺得這比世間任何一種聲音都動聽。
下到山腳之時,就到了午飯時辰,即使他不餓也害怕兒子餓,於是三人下馬打尖,找了個村落,尋了家酒肆,點了幾樣菜,他出乎意料的沒有吃酒,第一件事是先餵飽兒子。
父子倆邊說話邊吃飯,安兒不時的咯咯笑,大口大口的吃飯,這又讓穀梁鴻安慰。
突然,小娃口中含著飯食愣住,盯著穀梁鴻身後半晌,接著哇的大哭出來。
穀梁鴻似乎明白什麼,給楊二郎使個眼色,叫他抱起安兒,慢慢回頭來看,竟然是大紅袍子雪白頭髮的墨子虛,這樣妖里妖氣的打扮嚇壞了小娃。
正文 226章 謎團即將揭開
都說話不投機半句多,穀梁鴻和墨子虛甚至都沒有開口,墨子虛就推掌過來,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