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顯自嘲,“小心?出來混,小心頂個屁用,大膽心狠才能活得長。要來就來,龍興跟振和爭地盤,總有一個要死。”
戚美珍忍不住刺他,“你死了,你的學生妹怎麼辦?”
陸顯站起身來,不打算再留,“這個就不用您操心了,D嫂。”
“那個阿媚怎麼辦?孫進良下手狠,灌了藥送到你床上,看你吃不吃。”
“有D嫂看著,我想吃不夠膽啊。我叫武大海去,那王八蛋最近想女人想瘋了。秦子山想在我身邊放暗線,未免太蠢了點。”
同時間不同地點,溫玉睡得口渴,爬起來找水喝,又肚餓,四處覓食。途經溫敏房間,望見門大敞,繩索鬆了,空落落一間房,人早不見。
她撇撇嘴,未出聲,去到一樓取牛奶,忽而聽見一陣悉悉索索腳步聲。客廳的燈未開,只有廚房一盞孤燈亮著,但已足夠照亮揹著揹包提著鞋子面色蒼白的溫敏。
兩姐妹對視半分鐘,溫敏的臉扭曲,想說話卻又不敢開口,只好僵持對立,等到冷汗涔涔也未見對方揭發她半夜逃跑。
其實她也不想,窮到陪客的時候也想過去戒,可是毒品為何叫毒品,你沾一次就不要想輕輕鬆鬆脫身,不扒掉你血淋淋一層皮肉不算完。
她忍不住,千萬只螞蟻啃一顆心,痛不欲生。與其叫她戒毒,不如直接拿繩索勒死,省的受苦受痛。
眼前溫玉,只當她是空氣,淡淡瞥過眼,關了燈,轉身上樓。一件雪白棉布睡裙飄蕩在寂靜悽清的夜裡,似一隻鬼,落地無聲。
溫敏高懸的一顆心終於落下,玄關處換上皮靴,頭也不回地離開溫家這棟裝滿鬼怪的老宅。
一家子人,居然沒有一個正常。
作者有話要說:D哥。。。好粗俗
不要舉報我呀
重申一下,此文男主不渣,恩,我要換個口味,不寫渣男
9第五夜(上)
她的睡夢中似乎總有這樣一個女人,乘飛機飛行在三萬尺高空,窗外景色明麗飛揚,雲層鬆軟膨脹,從東京都的櫻花到香港的摩登高樓,從南美洲長滿棕櫚的曠野再到斯堪的納維亞人聲寥寥的雪原,一路馬不停蹄艱難上行,沒有家更沒有依靠,低頭匆匆走向終點。
一睜眼天光大亮,溫玉的第一個反應是著急,怎麼現在才起,路過忠烈祠的小巴三十分鐘才一趟,糟糕,今天鐵定要遲到。立刻掀開被子下床,一雙兔毛拖鞋只剩一隻,另一隻天知道被踢到哪個角落,急的滿頭汗,索性跳到床上,迅捷地剝掉睡裙,在晨光裡敞露出和田玉一樣溫潤無暇的身體,清透的光透過飄窗上薄薄一層簾溜進來擁抱她細瘦纖弱的蝴蝶骨,因彎腰而惴惴不安的乳兒也被揉進懷裡溫存,它化作了風,來來回回,不知收斂地親吻著一雙顫顫巍巍戰戰兢兢的桃紅粉嫩的蕊。
誰來做一幅畫將她雨後初生的風情以筆臨摹。
等到溫妍推門而入,一句話將那風都驚走,溫玉打理著襯衫紐扣,被阿姊叫住,“你穿校服做什麼?今天週末呀。”
溫玉愣愣傻傻地看著溫妍,緋紅的顏色在面頰上一點點揉開,實在傻得可愛。溫妍忍不住捏她臉,笑著說:“快要期末考,我看你精神緊張到過頭。週末也不要只顧著溫書,有時間和同伴出門踏青購物,放鬆心情。”
再囑咐她:“換一件小洋裝,下樓吃早飯。今天家中低氣壓,少說為妙。”
溫玉點點頭,暗暗罵自己神經質,睡一覺直接失憶,不記得早渡過週六補課日。
只是這個週六,平平常常沒有波瀾,倒令她不習慣了。
因溫敏逃跑,留一封所謂的絕筆信,裡頭氣呼呼揚言要和沒人性沒感情的溫廣海斷絕父女關係。歐玉芬與溫廣海碰了頭又開始吵吵吵吵個沒完,無非是他怪她教不好女兒家門不幸,她指責他賭光家產要害全家人出門乞討。
到最後傷心的總是女人,歐玉芬坐在沙發裡掩面大哭,溫廣海嫌煩,攬著裝扮好的袁碧雲出門散財去了。
溫玉的三文治剛剛吃完,牛奶剩半杯,歐玉芬瞪眼睨來,恨恨道:“有的吃還浪費,遲早趕你去睡大街。”
一家子廢物都靠她那點嫁妝吃飯,心裡憤憤不平也應當。
“大媽我錯了。”這也是個修煉千年的精怪,被人指著鼻子罵還能扯出一個溫溫軟軟的笑,叫人有火發不出,憋在胸口不上不下更苦悶。溫玉默默地喝完了那剩下的半杯牛奶,擦了擦嘴角,對來收拾碗筷的阿珊說一句“辛苦”,提著裙子繞過虎視眈眈的歐玉芬上樓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