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這樣死死抓著痛苦,不如放手,讓他回去該去的地方。
“又睡不著?”我開口,打破黑夜的沉寂。
他驚異地回身,“你也沒睡?”
“嗯,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今天很晚了。”他走到我床邊,伸手想要摟我,我不自覺向後躲了躲。他卻固執上了我的床,把我摟在懷裡。
“你聽說過吳瑾珉嗎?”
他的聲音出人意料的沉靜,“睡吧,我陪著你睡。”
當一個人對某個新鮮的話題表現出毫無好奇心的時候,說明他已經知道了你想說什麼了,可他的反應,平靜得讓人害怕。
第二天醒來時,景漠宇已經不在我身邊,枕邊還殘留著他的味道。
護士正好進來例行檢查,見我醒了,笑著說:“你醒了?景先生說他有事出去一下,很快回來。”
“他什麼時候走的?”
“剛剛才走。哦,對了,剛才有人送來一封信給你。”護士說著遞過來一個白色的信封,沒有署名,只有似曾相識的幽香散不盡,揮不去。我好奇地開啟,裡面掉出一張印著“薈軒”字樣和房間號的VIP房卡。
我問護士是什麼人送的,她說是個年輕的男人。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我認識的男人裡沒有一個有這個嗜好,包括景漠宇。
低頭又聞了聞信封上的味道,我終於想起來了,這個似曾相識的味道是許小諾身上的香水味,雖然只有過兩次的擦肩而過,這個味道我卻記憶猶新。
她送來這張房卡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又自導自演了什麼好戲給我看?又或者,這次會有男主角陪她演
看來她真的以為仗著景漠宇的庇護就沒人敢把她怎麼樣,以為我不屑跟她計較,她就可以為所欲為。
既然她精心設計了一場好戲,我倒要好好欣賞一下,看看她演的精不精彩。下床換好了衣服,我拿起電話,撥通才叔的手機號。“才叔,陪我去個地方”
半小時後才叔和他的幾個手下陪我到了薈軒的門外。
霧霾未散的天空,一片陰沉,將薈軒深沉的色調籠罩在一片灰暗當中。
奢華的電梯停在二十樓,走出電梯,空曠的走廊空無一人。走在走廊中,鞋子摩擦地毯的聲音聽來都是刺耳的。
我聽景漠宇說過,這一層全部是薈軒的頂級套房,適合享樂,所以商務活動甚少,發生的大都是些見不得光的事,為了給客人足夠的私密空間,服務生只有接到提供服務的電話才會來。
站在2001號房門外,門卡輕輕一貼,門應聲而開。一陣夢幻般的異香從房間裡飄出,那種味道很奇特,暖暖的虛幻,濃郁又不真實。不知為什麼,我第一次聞這個味道,一下子就喜歡上了。
推門而入,第一個印入眼簾的就是椅子扶手上搭著的一件剪裁精緻的西裝上衣。如果我沒記錯,正是昨晚景漠宇穿的那件。
我定了定神,走向臥室。床上並沒有人,窗簾緊合著,籠罩著一床曖昧的光線。
浴室裡依稀傳出水波流動的聲響,我猛然想起景漠宇的習慣,每次我們親熱之前,他都會洗澡,然後盡情品嚐著獨屬於他的甜蜜
盯著浴室朦朧的光線,我的雙腿霎時綿軟無力。我承認,我有過一瞬間的軟弱,我甚至想過離開,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繼續輕信他精心編制的謊言,享受我自以為甜蜜的婚姻生活——就像以前一樣。
我終究沒能說服自己,走到浴室的門前。手搭在門上的一刻,我已經猜到了裡面會有什麼,但門應聲而開,我還是被裡面激情四溢的場景驚得僵住了。
二十幾平米大的白色浴室盪漾著碧藍色浮光掠影,七色的花瓣鋪灑在水面上,隨著水面起伏不定。
聽見開門聲,景漠宇猛然從水中坐直,一臉震驚,溼透的灰色襯衫緊貼著充滿力量的男性身軀,水絲如線從他浸溼的頭髮上甩下。
一絲~不~掛許小諾也驚慌失措地攀著他的肩膀從水中坐起,全身戰慄,水珠順著她慘白的臉龐一滴滴墜下
水波清澈通透,可以讓人清晰窺見他胯~下壓著雪白而嬌嫩的身軀。
看著這醜陋不堪的骯髒背叛,我一滴眼淚都沒有,也沒有憤怒,身體好像被掏空了,沒有了任何情緒。
原來人最極致的悲傷是麻木。
我閉上眼,想說的只有一句話:“我會讓律師把離婚協議書拿給你。”
這句話我會說,但不是現在,因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