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夢;熟悉的碧海藍天之下;花團錦簇之間;舉行的卻不是我的婚禮;而是景漠宇和許小諾的婚禮。
我站在樹林深處,遠遠望著他們相攜的背影。到這一刻,我才發現自己那麼愛他,那麼割捨不下。
我不知道從哪裡來了不要臉的勇氣,推開眾人,衝到他和許小諾中間。我大聲對他說:“景漠宇,你是我的,你就算不愛我,也不能愛其他女人!”
我承認我有點蠻不講理,可愛情本來就沒有道理可循,我能承受沒有他的生活,可我不能忍受他娶許小諾。
“言言對不起!”他與許小諾十指相扣,從我身邊走過。
四肢麻痺得無法動彈,心臟的跳動越來越虛無,身體失重般沉進了沒有盡頭的深淵
我猛然睜開眼,眼前變成臥室中的雙人床,身邊的景漠宇睡得很沉,晨曦點亮他微顫的睫毛和彎起的嘴角,有力的手臂緊緊擁著我赤~裸的身體,一如我們新婚時每一個醒來的清晨
我努力把思維拉回現實,才想起時間飛逝中,我們已離婚兩年,昨晚他擁著我睡著之前,還說過“懷念我的味道”,但我沒告訴他,我也懷念過他的氣息。
臉上稍微有點癢,我伸手一摸,竟全是淚水。
既然已經放下了,既然習慣了沒有他的生活,為什麼還會為他心痛,為他流淚?為什麼還是不能承受他身邊站著別的女人?
對,一定是嫉妒,是不甘心,我在嫉妒許小諾那樣卑鄙無恥的“小三”可以成功上位,不甘心自己輸得一無所有!
他的眉峰動了動,睜開朦朧的眼。儘管我以最快速度抹去臉上殘留的眼淚,還是躲不過他敏銳的觀察力。
“言言?你怎麼哭了!發生了什麼事?”他立刻把我抱得更緊,眼中睡意全無。
告訴他我哭是因為我夢見他娶了的女人,不知他會作何感想。“淪落要每天陪你睡覺的地步,我不哭,難道要笑嗎?”
“哦。”他似乎鬆了口氣。“沒關係,你很快就會習慣的。”
這才是我最擔心的!
我不怕景漠宇會奪走景天,那本來就該屬於他,我怕的是自己再重蹈一次覆轍,噩夢中的場景一一應驗。
陪爸爸吃過早飯,又等著醫生為他做了複查,我才和景漠宇一起去了公司。
景天公司的會議室裡,我第N次看錶,我已經等了整整一個小時,公司的董事一個都沒有來。我早已習慣了這些自詡為“開國元老”的董事們擺架子,一邊翻著這個月的財務報表,一邊耐心等待。
景漠宇也不心急,因為自從他的手機開機,電話鈴聲便一刻不停地響著,聽上去都是工作上棘手的事情,請示他的決定,他處變不驚且果決的處理著。
其中有一通電話有些奇怪,他接通後只說了一句話:“嗯,我知道了。”便結束通話了。
又過了一個小時,還是一個董事都沒來,我依稀感到事情不太尋常。
我正想讓金助理打電話問問情況。會議室的門被推開,金助理面無表情拿著資料夾走進來,徑直走到景漠宇身邊。
他接過檔案,平淡地掃了一眼,嘴角牽出一絲愉悅的淺笑。“嗯,做的很好。”
腦子裡“轟隆”一聲,我手中的水杯在手中一晃,濺了我一身熱水。
我根本顧不上手臂上的灼痛,一把搶過景漠宇手中的檔案。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寫著景天七位股東和景漠宇達成的股票轉讓協議,最早簽署的一份檔案是三天前,正是他拍下紅土山開採權的那天。
想不到,他居然用了三天時間買下了半個景天!而操作這一切的竟然是我最信任的助理金展鵬!
憤怒,震驚,但更多的是對自己的失望。我早該想到的,金展鵬是景漠宇以前的助理,景漠宇被我逼走,很多景天的老員工都主動離職,他卻留下來幫我
在這個硝煙瀰漫的時刻,景漠宇卻捉住我的手臂,對著我的燙得泛紅的小臂眉峰深蹙。“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甩開他,揉揉劇痛的額頭。
沒關係,只是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我還能控制的股份超過半數,景天還是屬於爸爸的,沒人可以奪走——我努力安撫著自己。
心緒平復了許多,我扶著桌子坐回自己的座位,直視著他:“就算你拿到景天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又怎麼樣?決策權始終在我手裡。”
他揮揮手,金展鵬默然退出去,關上了會議室的門,整個過程沒有看我一眼。
景漠宇閒適地靠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