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成幾半,伴著木屑飛揚,他們也衝出車頂。
剛一露頭,無數只箭矢向他們飛來,幸好李淺把轎簾撈在手裡,向上一旋倒擋了不少羽箭。她順手抓了一隻抄在手裡,發現這些羽箭箭頭窄小,羽毛碩大,頗似軍中之物。
她心中一陣驚疑,這羽箭與在燕州山裡顧家對她射出的一般無二,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出,顧家人為何會對她下手?
顧相宜所說的話應該很清楚,他們就算下手也該去刺殺皇上。破廟那一場,顧家僅餘的精英也損失大半,應該沒有力量再安排刺殺,還是這麼大規模的?
正閃神時,花實落輕喝一聲,“快走。”扯著她跳進一個衚衕。
身後傳來一陣打鬥聲,大約是那些暗中保護她的暗衛出來了。他們回頭看了一眼,果然那邊打成一團,只是暗衛人數少,來的人武功又極高,眼看著便已不支。
她破口大罵,“丫丫個呸的。”從燕州擔驚受怕到現在又被人追殺,真是沒完沒了了。
這會兒也顧不得想是誰好心的送她份“大禮”了,兩人沿著衚衕往裡跑。這個地方衚衕頗多,如羊腸子一般彎彎繞繞,只要幸運的話,想逃出去也不難。當然,如果不小心鑽進死衚衕就另當別論了。
眼前忽然對上一座明顯很高的牆,花實落對她咧了咧嘴,“你說咱們怎麼這麼倒黴?”
李淺也扯了扯嘴角,頗感無奈。若是從前他們穿房越瓦也不是難事,可現在懷著孩子,真要跳上牆穿過那幾十座屋宇,估計孩子也掉了幾回了。
就這耽擱的片刻,後面的追兵也到了,都是黑衣蒙面,持著明晃晃的刀劍一步步地向這邊逼來。
李淺看得清楚,這些人走路的氣勢竟很像是官家的人。軍箭,官步,若再打上一口官腔那就齊活兒了。
難道是那些看自己不順眼的人,終於動手了?
這些日子來,京中一片安定,沒一個顧家人出現,就連抓住的那一批也都老老實實的在牢裡待著。她不信他們這麼快就捲土重來,所以他們最大的可能是
她忽的展顏一笑,對那十幾個刺客道:“幾位即是受命前來,淺定當不會讓你們白走一趟,只是有一事相求,還請幾位成全。”
從沒見過哪個被殺的人面對刺客,說話能這麼客氣,那帶頭的明顯一怔,竟隨著她的話問:“你有何事?”
果然一口的官腔。李淺挑挑眉,輕笑道:“告訴要殺咱們的誰,也好叫咱們死個明白啊。”
那人緩過神來,知道被消遣了,怒道:“此事你無需知道。”
李淺嘿笑一聲,對花實落使了個眼色。
好歹他們曾在一起,也有點默契。兩人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同時對著那人攻去,她剛才胡說八道只是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難道她真會伸著脖子等人砍嗎?
那個刺客瞬間反應過來,打了個唿哨,頓時十幾個人形成包圍,把原本就狹窄的衚衕堵了個嚴嚴實實。
他們搶攻失敗,李淺哀怨地看一眼那堵牆。悲催的他們啊,現在就算越牆而走,也得被人抓住,沒準還多了跌摔而死這一項。
第二百五十九章 舊人相遇
象徵性的掙扎了一下,當十幾把劍架在她脖頸的時候她才深切體會到做人不能太倒黴了。她幾次被刺,幾次死裡逃生,難道這回真要栽在這兒嗎?自己死倒也罷了,還拉著花實落和肚裡的孩子,這一次算是虧大了。
她不甘心,對空狂呼:“救命啊——。”
呼完對著十幾把刀劍嘆口氣,“誰能救我一命,一定做牛做馬報答恩情。”
接著彷彿湊趣似地,黑衣人冷哼一聲,“臭丫頭,受死吧。”十幾把刀劍齊齊向她頭頂砍落。
李淺剛才喊救命的時候,就已經想好脫離之法,此刻腳底向前一滑,頭向後一揚,鼻尖堪堪從刀劍下擦過。與此同時她小腿使力,如一條泥鰍般滑出劍陣。這一招乃是當年黃公公所傳,為了練這一招曾經把她扔進爛泥堆裡,讓她當真如怒求般鑽來鑽去。也因為此,一連數月身上都帶著股泥臭味兒。
這會兒看來,辛苦也沒白費啊。她背靠著衚衕裡一個邊角門,粗喘了一聲。
正這時,右側的角門突然開了,從裡面出來幾個人。打頭一個一身寬袍,金冠束髮,看著恁是風流倜儻。
看見家門口堵著個人,那男子愣了下,隨即笑道:“真是稀罕啊,居然被人追到這兒來了,該說幸運,還是黴運呢?”
李淺瞧見他也有些發怔,跟著笑起來,“王爺真是好閒,竟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