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太大,還是宮裡的防護疏漏太多?
信只有一行字,大意是叫她快走。
其實她也不完全確定這是信是楚天歌的人傳進來的。但似乎只有他提醒過她之外,就沒別人了。她沒留下信,點了蠟燭全燒了,並叫過小嶺子問他誰來過這裡?
小嶺子一臉的無知樣,“總管,平時咱們這裡連只蒼蠅都不願飛進來,更何況人了。”
李淺磨牙,這臭小子是在暗示她最近脾氣火爆得罪人太多嗎?
知道送信的人沒存惡意,她也沒放心上,轉眼就忘記了。
就在這種表面平靜下,到了十二這天終於出事了。
這天齊曦炎在吃午膳的時候,突然抱著肚子怪叫起來。他滿頭滿身出的全是汗,不像是中毒,也應該不是中毒。同樣的飯菜她比他吃得還多,不也好好的站著。
叫來耿太醫一瞧,也看不出是什麼病。只說皇上這會兒的病症是寒戰、高熱、乏力、頭痛、四肢及腰背部痠痛,而且體溫在急劇升高,還有可能出現驚厥、昏迷,總之大大不妙。
當天晚上,齊曦炎的病就有了發展,他出了一身的紅包包,一個綠豆大小,比草莓身上的籽籽還要多。
太醫一見立刻尖聲大叫,“皇上感染了天花啊。”就這一聲喊地中氣十足,難為他偌大年紀,嗓門這麼高。
對天花,李淺多少有點耳聞的,這乃是絕症,來勢兇猛,發展迅速,對沒有免疫的人感染後死亡的機率很高。
不過這病不是一般小孩子才得的嗎?他都多大歲數了,還得這個。但也就因為此,死亡的可能性更大。
皇上感染天花的事,當天就傳了出去,後宮裡的妃嬪都得了訊息,大部分聚到寢宮門口,哭哭啼啼的吵鬧沒完,卻沒一個敢進來看皇上一眼。
聽說這種病是傳染的,一經染上神仙都難救活。來來去去的太監和宮女都用白布包著臉,生怕被傳染上。後來還是冀皇后進來看了看皇上,詢問了幾句病情,然後坐在偏殿,非要等皇上醒來。
李淺嫌妃嬪們吵的厲害,叫小路子把人都請走,接著出去見了皇后。
“他怎樣?”冀皇后低低地聲音問。
李淺知道她心裡是有齊曦炎的,雖然自己在感情上做了很多假,但女人一旦愛上了也是很偏執的。
此刻面對她也不知該安慰什麼,只得道:“娘娘,現在是非常時期,皇上病重,朝堂不穩,這個時候娘娘絕不能出事的,還請回去吧。”
冀皇后傷心欲絕,扭著手帕哭得雙眼都腫了。哭罷多時,突然抬頭盯她,問:“你就不怕傳染嗎?”
李淺苦笑,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只知道他需要她時,必須陪在他身上。就像以前某個他會做噩夢的夜晚一樣,只有握著他的手,他才能熟熟睡去。
“以前本宮總覺得皇上待你不同,甚至嫉妒他對你太好,而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了。”她幽幽滴聲音道。這個世上,一個人能為另一個連生死都忘了的,能有幾人?她知道他輸在哪兒了,至少對他,她就做不到這麼義無反顧。
“好好照顧他。”冀皇后留下句話,終於起駕了。
她走後,李淺又回到床前握緊齊曦炎的手,看著他熟睡的樣子。
自己似乎很久沒這麼近距離看過他了,此刻他眉頭緊蹙,似乎睡的很不安穩,那張原本俊美的讓人想多模幾次的臉,也佈滿了紅點點,讓人彷彿看到了紅豆包。
她忽然想,或者他醜一點還好,少了那高高在上的雲泥感,與他之間的距離還能更接近點。
這幾日她徹夜守著他,耿太醫說病人臉不能著水,她便用冷毛巾給他擦拭脖頸和前胸,以防體溫攀升太快。也幸好他的體質還不錯,昏了幾日體溫都還正常,只是胯下的某個東西不時的高高豎起,連身上蓋的被子都撐了起來。
她不小心摸到時難免有些疑惑,生病也生的這麼性趣高漲的倒也是少數。
等齊曦炎迷迷糊糊醒來時已經是第三天了,她徹夜守在他身邊,一見他甦醒,忙要叫太醫,卻被他制止了。
“你害怕嗎?”他輕聲問。
李淺積壓了好幾天的委屈,終於爆發了,抱著他的胳膊嗚嗚哭了起來。她真的害怕,怕他死,怕他就死在眼前。從沒想過他會死,總覺得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像他這種心眼壞透,又愛折磨人的人,不該好好的活著嗎?或者直到哪天老天爺實在看不過眼了才收了去。
他摸著她的頭髮,低低地聲音問:“若我真死了,你會怎麼辦?你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