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覺得,有些人果然是天生無聊的。
來的根本不是什麼路大師,而是那個自稱東魯王的人。他臉上的笑容淡然,那高貴的氣質只一出現就吸引了眾多眼球,看那些小丫頭一臉傾慕的樣子,不用說就知道被這位東魯王勾去了心神。還有的在那兒喃喃自語:“這樣也算醜的話,那別的男人合該全扔了。”
方襲人抽了抽嘴角,很鬱悶這位王爺到底來幹嗎?論相貌他絕對是極為出色的,也怨不得這些沒見過男人的小丫頭們會如此了。只是,她實在很難想象,一個武將會彈出什麼好曲子?
其實齊曦炎也不太有自信,當他和吳逸說想去女學學堂看看學生上課的情況時,吳逸告訴他,那只有一種方法,就是:扮成琴師。
學院也有學院的規矩,為了怕這些娘子們受到打擾,男子是嚴禁在此出入的,就算是皇上也不好意思跑到女人堆裡賞春吧?
吳逸知道皇上這是要做什麼,還不是看到和那個人長得一樣的人就想親近。當然,他也希望他們能有個好結果,當年的那個人因為是男人,註定不能長久,現在有個女人出現,對皇上,對國家社稷也未嘗不是件好事。所以他也就幫了個小忙,請路大家去他的寢房裡喝茶,於是當朝皇帝就變身成琴師了。
只是身為皇帝並不代表琴藝就好,以齊曦炎那三腳貓的手法莫說教人,能把曲子彈完整就算不錯。不過,他也有他的辦法。
齊曦炎一撩袍襟坐在臺前,倒頗有老師的派頭,他把古琴往膝蓋放置在長几上,便對眾人微微笑道:“今日是初次與眾位娘子會面,想先看看娘子們琴藝如何,被我點到的便到前面為大家奏一曲可好?”
“諾。”眾人齊應。
方襲人忍不住抹了一把汗,暗道他真聰明,這樣就能矇混過關了,不過看在他和自己蹲過大獄的緣分上,她一定不會叫他得逞就是。
心裡偷笑一聲,在他連叫了兩位娘子之後,突然道:“老師,有段曲子總彈不好,老師能否為我指點一下?”
她以為他會坐在原處示範地彈一下,然後再看他如何把一隻好曲彈得平淡無奇,便大功告成。可誰知他突然站起來,施施然走向她,嘴角還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淡笑,“娘子不會這倒無妨,想必是你指法運用的不對,讓老師教你就是。”
他身姿優雅地坐在她身邊,手臂環繞,幾乎把她圈在懷裡,然後兩隻手同時按上她撫在琴絃上的手。
這樣親密的接觸,就算沒人的時候都會讓人羞澀面紅,更何況在眾多好奇寶寶般的小娘面前。這些小傢伙們還沒成年,正是對一切事物懷有好奇心的年紀,一個個都不錯眼珠地看著,連琴也不彈了。
看著喧鬧的琴室瞬間寂靜無聲,方襲人暗暗後悔,沒事招惹他做什麼?
可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一靠近,她就覺心跳加速,呼吸困難,甚至嗅到他身上的氣息都感覺很熟悉,很好聞,就像曾經無數個夜晚,她午夜夢迴時呼吸過一樣。
她的臉紅的像今年新做的紅肚兜,心臟劇烈的跳動,被他按住的手指也在根根顫抖。她能感覺到他身體不斷傳來的熱度,不意地,手肘在他前胸男性**上蹭了一下,她感到他身體一震,發出一聲低哼。
齊曦炎強忍住心裡的悸動,試了幾個音,然後開始握著她的手撥動琴絃,立時一種亙古之音隨著他的手指傾瀉而出。那聲音應該是舊時的秦曲,隱有錚錚鐵馬之聲,廝殺喊叫之聲不絕於耳,彷彿置身在一個殘酷的戰場,周圍全是殺戮。
瞬間,所有的曖昧消弭,眾娘子立刻收起粉紅心思,一臉莊重地感受這沙場的情狀。
說實話,這琴彈得不算很差,可在這樣的平靜學院,卻實有一直大煞風景之感。而且彈琴的一點也不知羞,還在那裡大言不慚地教訓她,“這位娘子,你要專心,總撥錯音就不好了。”
方襲人為之鬱結,合著說了半天,彈得不好成她的問題了?天知道她的手除了抖還沒動過別處,就算碰到琴,那彈出的也該是顫音。
她也不知該怎麼發作,這裡人都當他是路大家,身為大家又怎麼可能彈得不好?所以真彈不好,那也只能是她的錯。
她心裡有氣,不由腹誹,難道他會彈的曲子也就幾首嗎?
齊曦炎確實會的曲子不多,尤其一靠近她身邊,心臟劇烈跳動,腦子忽然間就不好使起來,唯一記起的也就是這一曲了。這曲金戈鐵馬,是當年父皇手把手交給他的,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心裡唯一想起的卻是這一首。只可惜他不是真正的齊曦鵬,根本彈不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