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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沈致擔憂地看著她,被她用眼神安撫住,她清了清嗓子,真的放聲唱了起來:

“春季到來綠滿窗,大姑娘窗下鏽鴛鴦,忽然一陣無情棒,打得鴛鴦個一旁。夏季到來柳絲長,大姑娘漂泊道長江,江南江北風光好,怎及青紗起高粱。秋季到來荷花香,大姑娘夜夜夢家鄉,醒來不見爹孃面,只見窗前明月光。冬季到來雪茫茫,寒衣做好送情郎,血肉築出長城長,奴願做當年小孟姜。”

唱完,對著齊曦瀾挑釁地揚了揚眉,誰說四季歌只有一首,她就能唱出好幾首。

齊曦瀾狐疑地看她,愣愣道:“不是這首。”

“可是王爺,奴才就會唱這首啊,春夏秋冬全都有,不是四季歌是什麼?”

齊曦瀾氣結,要說這不是四季歌卻句句切題,若說是,卻與飄渺湖的完全不同。難道她真不是如花嗎?

正尋思著,忽聽有人輕擊幾下手掌,接著一個高亢的聲音道:“這四季歌唱得好,依本侯看,比那什麼如花如月的唱得好多了。‘大姑娘思春’甚得本侯心意啊。”

來的是楚天歌,身後不遠還跟著付言明,李淺不由咧了咧嘴,心說,今天自己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了,不想見的全來了,跟約好了似地。

心裡這麼想,嘴上不敢亂說。深施一禮,口稱:“見過楚侯爺,付公子。”

“小淺淺,你還是叫我大少的好,聽著舒服。”楚天歌居然弄了一把和付言明一樣的扇子,搖來搖去的倒真有幾分風流姿態。

“咱們有那麼熟嗎?”李淺小聲嘟囔了一句,臉上卻掛滿了笑容道:“小的不敢。小的一向敬重侯爺,不敢逾越。”

楚天歌知道她不肯叫他大少,是擺明了不想認他,他心裡有氣,手中的扇子搖得越發風流不羈。

齊曦瀾雙眼在兩人之間逡巡著,饒有興趣地一笑。 “據本王所知。李淺從未去過江洲,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李淺一驚,心道,這啟王可惡。是要套她的話嗎?

楚天歌大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思,聞言笑道:“哎呀呀,要說起本侯和淺兒的淵源。那可真是罄竹難書,那一日,我們。”他說著突然頓住。對著李淺拋了個媚眼,“淺兒,我害羞,你說吧。”

李淺狠狠瞪他一眼,瞧他副風騷樣子哪有半分害羞,分明是故意說得曖昧好叫她難堪。可這事若解釋不清,絕過不了齊曦瀾這關的。她眼珠子轉了轉。笑道:“王爺容稟,說起和楚侯爺的相識。那還真是一場笑話,前些日子在仙鄉樓去吃八寶鴨子,正巧碰到侯爺,她一見奴才立刻就撲了過來,非說奴才是如花,勾了他的心肝,要把奴才討去。可後來發現奴才是個男的,就哭天抹淚了,非叫奴才變出個女人跟他。可奴才哪變得出來,好說歹說這才哄得侯爺回家。自那以後,侯爺每次見著奴才都是一副難以啟齒、欲說還休,畢竟那時的樣子太過難看了。”說到這兒,還一指沈致和付言明,“這事沈大人和付公子也看見了,不信你問他們。”

沈致不善撒謊,自然不敢答。倒是付言明神色一正,頗為正經道:“正是如此。”

楚天歌有些哭笑不得了,沒影的事,被李淺編的繪聲繪色,弄得好像真有其事似的。他本想逗逗她,卻被她胡說一通,自己倒成了痴情怨男。胡說也還好,還有個當場作證的,自己真是跳到飄渺湖也洗不清了。

他也不辯駁,只對著李淺笑得頗有深意:“此仇不報非君子所為。”

李淺對他呲了呲牙,意思似在說:“敢報仇咬死你。”

楚天歌眉角輕揚,換成一陣爽朗笑聲,彷彿被咬的很是過癮。

看著兩人之間眉來眼去,齊曦瀾覺得心裡很不舒服。按說他和李淺也算是一起長大,在宮裡時很能玩到一塊,可是為何歲數大了,卻產生了隔閡?現在連個楚天歌也比不上了。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努力回想,似乎自從把藍彩蝶接回京都,她便再也不想見他了。是因為藍彩蝶,還是那次他縱容藍彩蝶要脫她衣服?

不管因為什麼,他就是不舒服,就好像心愛的玩具被人搶走了,迫切的想搶回來。他怒視楚天歌,藉以表達心中的不滿。楚天歌也不示弱,狠狠瞪回去,眼神轉到李淺時,卻又帶上一絲淺笑。

山林一片寂靜,只能飛鳥偶爾飛過的叫聲,以及沈致發出的長長嘆息。他該是這其中最無奈的人嗎?

一干人等正用眼神交流到火花四射的時候,突然聽到營帳方向有人高喊:“太子遇刺了——,太子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