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微微一變。
他並沒有喚人,幾乎是立刻就從軟椅上起身攔住了她,問,出了什麼事。
疏影哭著開口:“小姐流血了她那麼疼她要我去請大夫她說一定要快”
他的臉色陡然鉅變,不等疏影的話說完,他已經大步往歸墨閣奔去,只剩下那句沉毅當中掩不住惶急的話語,還久久的在我耳邊迴盪:“秦安,快去請淳逾意!”
周圍的人漸漸散了,我的手臂,依舊僵硬的微微揚在風中,那無人欣賞的最後一個動作。
“小姐”紅茵有些怯怯的喚我。
“知不知,不如憐取眼前人——”我緩緩唱出這最後一句,輕柔而完美的折腰收袖,唇邊的笑還來不及收回,眼淚卻洶急湧出。
收回思緒,重又抓了一把“海棠春睡”扔進香爐,我對著紅茵吩咐:“你們都下去吧,我一個人留在這裡等殿下。”
她擔憂的看了一眼香爐,想要說些什麼,我只不耐煩道:“行了,我有分寸。”
她不敢再說,帶著小丫頭下去了。
我最後看了一眼銅鏡中的女子,眸含春水,酥胸半掩。
我想起了教我詩文的先生曾在我醉後寫下兩句詩——鬢雲欲度香腮雪,粉膩酥融染春煙。
我知道我當得起。
我站在房中等他,當腳步聲慢慢響起的時候,我覺得自己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的眉頭,在甫踏入房中的時候,幾不可察的蹙了下,眼中似是閃過一絲厭惡和冷意,然而不過片刻,他便已經放柔了聲音開口問我:“紅茵說你不舒服,怎麼了?”
我對自己笑笑,我今天燃了太多“海棠春睡”,竟然連自己都出現了幻覺,他那樣溫柔,我那麼美,他是一個男人,怎麼會厭惡我呢?
我飄忽的笑著,將腰間的繫帶輕輕一拉,衣裙便旖旎而下,粉色的衣裙當中,白玉一般皎好的身子不著寸縷。
“你這是做什麼?”他拾起地上的衣裳就往我身上披,而我就勢軟軟的倒進了他懷中。
其實已經不是作戲了,我不顧一切的吻他,如果,有了孩子,是不是,我就不會一直這樣不安?就不會這樣一直的患得患失?
“別鬧了!”他的聲音裡彷彿藏著厭煩和冷意,按住我的肩,然後拽過被子蓋在我身上:“我明天再來看你。”
“殿下”我沙啞的開口,也顧不得自己光裸的身子,掀開被子,隨手扯了床單裹住自己,就要下榻去追他。
可雙腳方一落地,立時綿軟無力的向前跌了下去,滾燙的肌膚沾到冰冷生硬的地板,那樣刺骨錐心的疼痛讓我止不住戰慄,雙眼空茫的向著敞開的大門外尋找他的身影,可我找不到。
一陣夜風,吹滅了燭臺,無邊的黑暗,是夜色,還是我此刻的心?
終於再也承受不住,我失聲哭了出來,聲聲嘶啞的喚著殿下,到了此刻,我仍不相信他會這樣狠心的拒絕我,一走了之。
紅茵深知我的脾氣,早早帶著小丫頭們去了另一個院子睡下了,不到天明是不會過來的。
所以任憑我怎樣哭泣,回答我的仍然只有一片死寂的空茫與黑暗。
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淚眼婆娑中,我卻忽然發現他靜靜站在門外看著我,陡然之間,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一股力氣,我跌跌撞撞的站起來撲向他懷裡,床單滑落在了地上。
他到底是放心不下我的,是不是?
他到底是愛我的,是不是?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想去看,只是不顧一切的吻他,“海棠春睡”的香味,依舊妖嬈滿室。
他一開始仍是想要抗拒,炙熱的手掌在觸上我冰涼嬌膩的肌膚時,終於流連得再移不開,他的手,沿著我纖腰的線條,遲疑的摩挲,終於不再壓抑,一把抱起了我,重重的壓倒在了塌間。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並不在身邊,如若不是塌間的落紅,我幾乎要懷疑,自己昨夜是不是僅僅做了一場美好得不可思議的夢。
直到紅茵打探訊息回來,告訴我,宮中有急詔,三殿下不得不在天還沒亮時,便進宮了。
我想起了醒來的時候,自己身上蓋得好好的被子,想起了昨夜,即便是那樣意亂情迷的時刻,我也能真真切切感受到的憐惜和愛意,忽而就釋然而喜悅的笑了。
父親和哥哥的官,越做越大,我知道這離不開了他的安排。
我終於可以不用每天活在不安當中,心底充滿了滿足和喜悅,就連紅茵每次來酸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