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要等銘主子!” 臻玉一扭頭.咬了絹子開口。
臻珠一步上前扳過她的肩:“你這丫頭犯什麼糊塗?人家就從來沒把你當回事過!再說了,就連董爺都死了,銘主子即便進出來也不見得會再回這裡!”
“什麼?!”其餘三人皆是大驚。
臻珠面上的表情越來越急,話這也越來越快:“我也是聽人說的,快別再浪費時間了,收拾好東西跟我走.我已經安排好了,門外馬車剛好夠我們四個人坐!”
臻玉也慌了,六神無主的看了一眼屋裡的我:“那她怎麼辦,銘主子變代過要看好她的”
臻珠看我片刻,心一橫:“找繩子把她捆起來,鎖到密室去,要是銘主子回來,他自該知道她在哪裡!”
那兩個守衛面露猶豫:“這,不太好吧”
臻珠柳眉一橫:“不然你說怎麼辦?我和臻玉反正是要走的,你們誰愛留在這裡守著她自己留去!”
那兩個守衛對視了幾秒,終是默然的找來繩索,畢竟自己的性命更為重要。
我親眼看著這局勢,情知多說無益,只是淡淡看向他們 “不知幾位可否客我先把這傷處處理一下?”
“王妃聯明絕頂.只怕處理估口是假,拉延時間是真,我們尚且放你一條生路,你竟是要留下我們的性命了麼?”
我看著臻珠面上的冷嘲與恨意,當下不再多說,若非她妹妹對董銘的話言聽計從,她就算一到殺了我.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任由他們帶我迂迴反夏的繞行良久,終於在一處極隱蔽的地方觸動機關,推開了一扇巖門。
那密室藏得極深,一椎門而入.寒氣逼人。
我安靜的任由他們用柱子牢牢束縛住我的手腳.既然掙扎反抗無用,我斷不能讓人看了我的狼狽和笑話,也可以多保留一分氣力應對未知。
麻繩深深的勒緊面板之中,隱隱作痛,臻球臻玉兩姐妹先出去了,我輕輕嘆了口氣,對著那兩個守衛開口道:“不知道兩位大哥能否找些卸寒之物給我,這樣冷的天,房間裡也沒有火爐,我只怕會撐不下去。”
那兩個守衛面帶惻隱之色,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卻聽得臻殊在門外厲聲道:“你們還不出來,別忘了,就是她的好夫君將最們通到這個地步的!”
那兩上對視一眼,終是飛快的解下各自身上的外袍披在我肩上,然後猛然轉頭大步出了門。
我聽著密室的門重重關上,然後是暗格歸位的聲音,一室黑暗。
我並不懷疑,南承曜必能奪下這邶城.甚至不懷疑,他一定可以找到我。
只是我卻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他。
我自己身上的衣裳單薄,即便是加了那兩個守衛的外袍,在這個天寒地凍的地方,亦是起不了多少作用,失了血的身子尤其畏冷,不多一會,身體已經僵冷麻木得失去了知覺。
這間暗室沒有窗戶,我困在其中,根本不知道時間變化,一分一秒.卻像一生一世那樣長。
我竭力讓自己保持神智的清醒,因為我知道.在這樣滴水點冰的寒冷天氣裡,一旦睡了,便有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
滿室黑暗之中.我強迫自己一遍遍記誦看過了詩書典籍,想從前每個開心的時刻,想我經歷過的每一個生活片段。
十三歲之前的記憶,是旁人給我的,官宦世家,深宅大院,錦衣玉食,嬌貴無比的生長。
十三歲之後的近六年歲月,我卻彷彿活了從前的一輩子。
墜崖,讓我遇見了蘇修緬,他輕輕一喚,那一聲“清兒”,開啟了我全新的人生。
那醫谷中,紅塵之外,戈壁沙漠之上,山林水澤之間,三年的時間很矩,記憶卻是如此綿延悠長。
直至家人找到了我,他親自送我出谷,最後一瞥,是他絕情而去的背影,一次也未曾回頭。
後來回到相府,生活溫寧安適.雖與族中諸人都有著無可避免的隔閡,卻也能尋到真實的溫暖.
我想起了那些與瀲在一起策馬對飲的時日,想起了他的劍舞,想起了我的琴音。
再後來,便是大婚,那一室空蕩蕩的紅,那一對垂淚到天明的龍鳳燭,從未刻意記著,到了如今,卻發覺,自己也從未忘記。
然後便是“楓林晚”中的第一次相遇.他穿著暗紅色的衣袍,一步步走到我的面前,俊美得有如神抵的面容上,帶著一抹謾不經心的淡漠笑意,眸光,卻冷如寒星。
我想起了慶和宮中.他唇邊意興蠱然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