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問話,卻並無半分擔心在其中。
而那女子的聲音亦是嬌媚而有恃無恐:“我在湯裡下了藥,不到天明他是不會醒的。別對我這樣冷淡,人家想你想得心都碎了,偏你又不肯常進宮陪我”
女子的話未完,融入黑夜,全化作媚人嚶嚀。
我直覺想起身離開,並無意撞見別人的秘密,這樣驚人的故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我所生活的環境和所見所聞,早已讓我習得一套明哲保身的方法。
此時此刻,趁那對男女纏綿而無暇他顧之際,或許,我可以順利離開。
輕巧的起身,還未邁出一步,左肩一麻,便再也不能動彈分毫。一粒小石子破空而來,正好擊中了我的穴道。
男子低沉魅惑的嗓音適時的再度響起:“現在可以回去了?”
那女子顯然還未從方才的激吻中回神,仍是喃喃呢噥著誘人低吟。而那男子已經自懷中取出一支玉笛,徑自吹了起來。
一曲未絕,一個一襲黑衣的男子,攜滿身冷厲的肅殺之氣而來,恭謹的立在一旁,並不言語。
“月毀,送她回去。順便,取回該得手的東西。”
伴著他淡淡的吩咐,疾風起,再停。
想是該走的人已然離開。
漸行漸近的腳步聲,緩慢卻精準地向我所在的方向移來,我立刻明白了肩上穴道必為他所制。
月色下,一襲暗紅色衣袍的男子,緩步走到我的身前,俊美得有如神坻的面容上帶著一抹笑,眸光,卻冷如寒星。
渾然天成的貴氣無需刻意昭彰,雍容中再帶上三分的漫不經心,更使得他平添了一股邪惑的魔魅氣息。
我幾乎是立刻的,就確認了他的身份。
當朝三皇子南承曜,我未曾謀面的夫婿。
從未想過,初次見面,竟然會是,此情此景。
第十回
慕容家的男兒,樣貌都是出眾的,可是,與眼前這人相比,即便是最出色的瀲亦是有所不及。南承曜身上的那種風神氣度,只一眼,便足以讓人永生難忘。
我看著他一步一步,好整以暇的走近,不得不承認,他有一張俊逸過分的臉孔,眉眼間的線條是冷月的光,而唇邊的微微笑意永遠漫不經心,彷彿天地之間,再沒有值得他在意的人和事一般。
只是,這人,卻有著一雙越是微笑,就越是冷漠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白日裡,自母親口中聽到那一段往事的緣故,我的心底,難以察覺的驀然一痛。
“聽了這麼久也該夠了。”我注意到,他唇邊的笑意,在對上我的視線的一瞬微微凝了一下,隨即又是無關緊要的弧度,低沉磁性的嗓音再度慵懶的響起:“我可以問問你聽到了多少嗎?”
“全部。”我的身體不能動彈,眸光卻沒有閃躲他冷冽的視線,一字一句,清淡開口道:“聽到你與宮中妃嬪交往過甚,聽到有人在當今聖上御膳中下藥。”
他幽黑的眼底深不可測,似是微微震動,又像是有訝異與殺機,一閃而逝。隔了很久,他才再開口,聲音依舊是懶洋洋的,帶著些微笑意:“很坦白,也很有勇氣。”
我垂眸,淺淡一笑,帶了些無奈的開口:“我說我什麼都沒聽到你信麼?我說我什麼都沒聽懂你又信不信?是我先到這裡的,況且我想要避開,是你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南承曜唇邊的笑,意興盎然,然而那笑意,卻遠未到達眼底。他笑著開口道:“真是有趣。只不過有些事情,知道了就是知道了,不管是怎麼樣知道的。”
他一拂手,解開了我的穴道,聲音清淡的散在風中:“只是可惜了這麼美的一雙眼睛。”
語音未落,他手中不知何時多出的長劍,已經直指我的眉心。
他的動作太快,我根本來不及有任何反應。最初那無可避免的慌亂過後,我迅速看了一眼他持劍的姿勢,心下一冷,已經知道絕無半分勝算。於是索性放棄了逃脫的心思,整個人反倒漸漸鎮定了下來。
他饒有興味的看著我,臉上帶上了幾分懶洋洋的惋惜神色:“如此聰明的妙人兒,可惜留不得,我日後必當少了許多樂趣。”
我尚未來得及開口,便聽得不遠處傳來疏影的聲音:“小姐,小姐,你在哪兒呢?”
南承曜眸光一暗,已淡淡開口道:“慕容清?”
明是問話,可他面上淡定的神情卻根本就不需我來做答。
我微一沉吟,直視他的沒有溫度的眼,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