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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在說夢話。

我只得離開,輕手輕腳的,生怕刺激到他。

一個護士剛好進去給他量血壓。

我還沒出病房十米就聽到護士衝出門來大叫:“不好了,快叫醫生,308號病床心跳停止”

安妮突然提出要搬出去住。

每個人都措手不及。

祁樹禮傷心欲絕:“難道我們所做的一切對你來說都是多餘的嗎?”

安妮只是答:“我不想成為你們的累贅。”

“沒有人把你當累贅,這陣子因為你哥哥的狀況很不穩定,所以忽略了你,難道這就是你棄我們而去的原因嗎?”祁樹禮的聲音都在顫抖。

安妮看不見她哥哥,但目光終於還是有些不忍。

她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這陣子她很少到醫院探望耿墨池。而且聽保姆講,她經常一個人坐車出去,去哪裡了,去見誰,沒人知道。祁樹禮想問個明白,她卻別過臉一聲不吭地摸索著上樓,重重地關上了臥室的門。我和祁樹禮面面相覷,一種不祥的感覺襲上心頭,環顧富麗堂皇的客廳,竟有種風雨欲來的壓抑和陰沉。

我在內心還是責怪安妮的任性,她是否知道,她的哥哥在死亡線上掙扎得有多痛苦、多艱難,那次心臟停止跳動達十分鐘,在醫生的全力搶救下才恢復生理運轉,在醫學上稱得上是奇蹟了。可即使從上海、北京請來最好的心臟病專家,每天二十四小時一刻不停地對他進行觀察和檢測,但若離開那些儀器和管子,他一分鐘都活不下去。

他的母親已經去世了,就在他昏迷後的第四天。

每天,我都趴在病房的玻璃窗戶上,看著他靠用機器維持著脆弱的生命,看著床邊的各種儀表不斷顯示的不同的數字,我的眼淚嘩嘩地湧出來,模糊的淚光裡他的臉遙遠而陌生,千辛萬苦啊,那麼多的事情,那麼多的從前,到了今天卻都是枉然。說什麼一生一世,一生一世那樣久,是他放棄,還是我堅持不了,到了現在時光的鐘擺突然就止步不前,如果這就是所謂的“永恆”,我寧願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