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她,連忙驚慌失措地奔上樓通報主人。祁樹禮一邊繫著睡袍一邊走下樓的時候,我已經癱在門廳咳成一團了。他跑過來抱住我的時候,我一把抓住他,半個身子都泅在了他身上,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帶我去日本,帶我去日本吧,求你了,我求你了”
像施了魔法般,祁樹禮一下就被定住了。沒了聲音,他的神情整個都變了,剛才在樓梯上見到我時激動的情緒蕩然無存,就像一條奔騰湍急的河流突然滲入一片沙地,聲息全無。
“你就是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帶你去!”好半天他才冷酷地說。
“不,不,你聽我說,”我箍著他的臂膀,突然不咳嗽了,表達異常地清晰,“你帶我去日本,我只去見見他,看他一眼就回來,然後我跟你去美國,一輩子都不再回來,一輩子跟你生活,我會徹底地死心,我發誓再也不會想他,將他在我的心底徹底地埋葬”
“你為什麼一定要去見他?為什麼?”
他一把推開我,揮舞著雙手咆哮如雷:“你究竟是鬼迷了心竅還是怎麼著,你見了他又能解決什麼問題,治得好你的病嗎?救得了你的心嗎?你如果想死有很多種方式,一定要這樣去死嗎?一定要我去送你死嗎?告訴你,我做不到!就算你真的要離開這個人世,我也無法改變老天的安排,我只能忍痛接受,將你深深地永遠地埋葬在我的心底,聽清楚了,是我的心底!而不是讓你死在他的面前”
突然,他說不下去了,因為我又快呼吸不上來了,“你怎麼了?”他扶住我問。我沒回答,掙扎著站了起來,再一次拽住他,揪住他睡袍的領口死不鬆手,“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因為我已經忘了他的樣子,越想他就越記不起他的樣子,他在我的記憶裡只剩個模糊的輪廓,我好害怕,我怕有一天進了天堂會找不到他樹禮啊,無論你多麼恨他,畢竟在這個世上我愛過他,得不到他的愛,不能跟他廝守我都不去想了,我已經屈服於命運了,活著請讓我死心,死去請讓我記住他的樣子,所以無論我的命運怎樣,我都必須見他,見了他,我會從此安靜地生活,或者平靜地死去”
心裡好痛啊,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的胸口痛得無以復加,已經分不清是身體的疼痛,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