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好。”
“你還關心我的身體?”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忽然說:“有水嗎,給我一杯,我要吃藥。”說著就從口袋裡掏出兩個小藥瓶,我愣住了,他還在吃藥?真的,我忘了他還是病人,心裡一酸,連忙衝廚房那邊喊:“Julia;give me a cup of water please。”(朱莉婭,倒杯水來!)
朱莉婭很快就從廚房端來一杯水遞給我,還歪著腦袋甜美地笑著問:“Anything else I can do for you,Miss?”(小姐,您還有別的吩咐嗎?)
我知道,她是看到“東方王子”在這的緣故,禁不住啞然失笑:“No,you can go and do what you need to do。”(沒有了,你去忙吧。)
“OK。”朱莉婭點點頭,躬躬身子,腳步輕快地進了廚房,經過耿墨池身邊時還留戀地瞟了他一眼。耿墨池根本就沒朝她看,接過我給他的水一臉的不高興,“我是要你給我倒水,你卻指使別人,你就是這麼尊敬你老師的嗎?”
“那你要我怎麼尊敬你?”
“弄蒸螃蟹給我吃啊。”
“蒸螃蟹?”我詫異地瞪大眼睛,“你你怎麼知道?”
他一臉壞笑,衝我擠擠眼:“你的鄰居亨利太太說的。”
我想死!這傢伙在我家附近埋伏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連我會弄蒸螃蟹都知道,亨利太太的那張嘴巴真是什麼都說,真不知道她還透露了些什麼。
“快去弄啊,還愣著幹嗎,我可是久仰你蒸螃蟹的大名了!”耿墨池催促起我來,我說家裡沒螃蟹呢,得去市場買。“那就去買啊。”他說得很輕鬆。
“得去帕克市場。”
“那就去唄,我陪你去。”
看樣子他是真想吃螃蟹了,沒辦法,只好起身去市場,他跟在我後面,我說你就別去了,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他說:“沒事兒,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帕克市場在海岸碼頭那邊,我們坐電車過去。我該怎麼形容那種情景,和他並排坐在電車上,車窗是開著的,感覺西雅圖的風跟別的地方的風都不一樣,溫暖寧靜中透著迷亂的愛情味道。坐在我們前排的是一對熱戀中的男女,一上車就擁在一起親吻,旁若無人,如膠似漆。老外在這方面都很開放,沒人注意到他們,可我是東方人,感覺很不自在,耿墨池卻津津有味地欣賞著他們的表演,暗中還握住了我的手。
“你沒有車嗎?”我甩開他的手,沒話找話,記得他以前開的是輛寶馬。他馬上苦著臉說:“我現在這麼窮,哪有錢買車啊。”
我上下打量他,很是懷疑,“你身上穿的是阿曼尼的吧,很貴的。”
“以前的舊衣服啦,我現在穿的都是以前的。”他扯扯自己的衣服說。
“那待會兒我們買完螃蟹再去百貨公司給你買幾件衣服吧。”我動了惻隱之心。
“好啊,反正你現在有錢。”
“我沒錢,是他的錢。”
“一樣,一樣,他的就是你的,你的嘛,”他轉過臉瞅著我,“就是我的。”
厚顏無恥的傢伙!
帕克市場已經有百年曆史,攤販林立,出售最新鮮的蔬菜、水果、鮮花和海產品。市場的招牌攤位,是入口處一戶賣魚的人家。每當有人買魚的時候,櫃檯外的夥計就會非常高興,大呼小叫著將你選好的魚,高拋進櫃檯裡面去包裝,而櫃檯裡面的人,也會虛張聲勢,呼叫著去接魚。這一拋一接並不像看起來那麼簡單,因為魚非常新鮮,每條都滑不留手,當夥計的自然要藝高膽大,拋接中總能變出些花樣來,讓顧客看了歡呼叫好。這就是名聞遐邇的“飛魚秀”。
去的時候正趕上一個小夥子在拋魚,那十幾磅的滑溜的鮮魚在空中飛來飛去,旁邊圍滿了爭相拍攝的各國旅客,喝彩聲不絕於耳。我和耿墨池也湊過去看熱鬧,不知不覺中也被那種快樂的情緒所感染,心情自然舒展開來。
這就是西雅圖,悠閒、富裕而不喧囂,不管是什麼職業,人們都在悠閒地做著自己該做的事。與美國其他地區相比,西雅圖人顯然更接近自然,好似還沒有進化的城市動物,倒更像小鎮上的居民。很多人擁有自己的船,很多人開吉普車,很多人喜歡穿登山鞋。節假日的時候,主要的娛樂活動不是泡酒吧或去舞廳,而是去郊外釣魚、抓螃蟹,盡享天然野趣。這裡不像紐約,街頭巷尾沒有高樓的森林;也不像洛杉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