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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他他就在這裡,我剛才去買螃蟹就是準備招待他的。”

“嗯,是要這麼以誠待人的。”

“Frank,我”

“讓他接電話,我跟他說幾句。”

耿墨池不慌不忙地接過電話,一口流利的英文砸過去:“你好,是祁先生嗎,我是Cathy的鋼琴教師Steven”

我奇怪地瞅著他,緊張得直冒汗,可是他卻是很輕鬆的樣子,很有教養,不卑不亢地跟他的“僱主”侃侃而談,英文說得那麼純正,別說祁樹禮,就是正宗美國人都聽不出來他是個中國人。其實剛才很想說出耿墨池的事,可是卻找不到機會開口。我也把耳朵貼在話筒旁邊聽,耿墨池沒有拒絕,還讓我聽,不聽便罷,聽了我差點吐血:

“Steven先生,以前在哪裡學習深造?”

“法國。”

“來西雅圖有多久了?”

“一個多月。”

“還習慣嗎?”

“這裡非常不錯,我很喜歡。”

“勞煩你費心了,Cathy就拜託你了。”

“哦,當然,我會好好教她的。”

“聽大衛說,你是亞洲來的?”

“是的,我一直生活在日本。”

祁樹禮大驚:“日本?日本哪裡?”

“東京。”

“嚇我一跳。”

“嚇你一跳?為什麼?你有朋友在日本嗎?”

“哦,有的,有個老朋友在日本,也是彈鋼琴的”

“是不是叫耿墨池?”

祁樹禮又是一驚:“你怎麼知道?”

“聽Cathy說的,她有個叫耿墨池的中國朋友在日本。”

“她還跟你說什麼?”

“她說他的琴彈得很好,不過好像得了什麼病快死了。”

“他還沒死呢。”

“你怎麼知道他沒死?”

“他死沒死我當然知道,我很關心那位朋友,派人在那邊盯著呢。”

耿墨池的臉上笑成了一朵花,“他是您的情敵吧?”

“對,你怎麼知道?”

“我是男人嘛,猜也猜得到。”

祁樹禮在電話那邊哈哈大笑。耿墨池陪著他笑。我一把搶過電話,“還有什麼事沒有,沒事我就掛了。”

“沒什麼事了,Cathy,你的這位鋼琴老師很有趣,”祁樹禮讚不絕口,好像很滿意他僱的這位鋼琴老師,“你跟Steven說,我回來了請他喝酒。”完了又補充一句,“真是邪乎了,他的聲音好熟悉啊”

一連好幾天我都失眠。

我不知道怎麼跟祁樹禮講明真實情況,是他回西雅圖之前就跟他講,還是等他回來後再說,我一直拿不定主意。耿墨池倒是每天都很準時地來授課,也不能算準時,因為他總是天剛亮就來了,而回去的時間卻越來越晚,除了沒在這睡,一天的絕大多數時間都耗在這兒,難怪祁樹禮對他這麼滿意。他差不多要把半個家搬到我這來,嫌我家的沙發坐著不舒服,就把他的超大型羊毛靠墊拿來;嫌我家的拖鞋穿著不合腳,把他灰色錦緞拖鞋也拿來了;嫌我家喝水的杯子看著不順眼,把他的綠色水晶杯子也拿來了;嫌我家的咖啡不好喝,把一大罐手磨咖啡粉也拿到我家來總之每次來,他都不會是空手,這真讓我於心不忍,200美元一小時的薪水,他全拿回我家來了。因為據他說,光他那個喝水的杯子就價值上千美元。

“你不是破產了嗎?一個杯子要上千美元?”

“船主送的。”

“他來了找你要怎麼辦?”

“他是我叔叔。”

“我的‘叔叔’回來了看到這些東西會不高興的。”

“那他就出去唄。”

“這是他的家!”

“那你就出去唄。”

“我出去了住哪?”

“跟我住船上唄。”

我氣得沒話說

但是看著他我總是很心軟,雖然有說有笑,精神很好,可是感覺得出來他的身體很虛弱,每天都要準時吃藥,兩個小時的課,他起碼要歇三次,有時候跟他一起出門,走不了多遠就喊累,上林蔭道的坡時也走得氣喘吁吁,儘管他很逞強,可往往表現得力不從心。他越來越多時間地滯留在我身邊,其實我心裡是有數的,他留戀跟我在一起時的感覺,就如我留戀跟他在一起時的感覺。

為什麼以前沒有珍惜呢?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