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就是賤東西”的話,教剛要掀簾子進屋的亞夫,給罵了出去。
說完後,輕悠握著靜子的手,感同身受般地說,“靜子,我完全理解你的心情。想當初啊,亞夫那個壞蛋,也說過同樣的話。不過,他就是嚇唬我,怕我拋棄他跑掉。”
靜子瞠目。
輕悠不好意思地吐舌頭笑笑,又說,“那都過去啦!他也為此付出了代價,認識了錯誤,現在不也被我調教成好丈夫好爸爸了嘛!”
說這話時,還頗為得意。
靜子噗嗤一聲笑出來。
輕悠嘆息一聲,“靜子姐,其實你心裡還有他的,對不對?”
靜子別開眼,“早就沒有了。從我懷孕時,他還是對我又踢又打又罵,我就心灰意冷了。我想,這一次踏出林家大門,死也不會回去。”
“可是,你不是說你救了林仲森”
“那,那只是意外。”
輕悠心下暗歎,女人總是心軟,也總愛口是心非。
“靜子,當年我離開東晁時,也想過老死也不再見他了。可是,他竟然還是追來了。要是我真的不愛他了,我想我會原諒他,跟他好說好散。不過,心裡總是不甘心。越是不甘,其實,我想我還是愛他的。只是誤會太深,傷痛太重,需要時間去淡化”
“你們的第一個孩子”
“是呀!我是恨他竟然對百合子說,絕不會讓我有孩子,也不會要我的孩子,我就生氣。我的孩子怎麼了?有本姑娘給他生孩子,那是他前生修來的福呢!只是沒想到,這都是別人的陰謀詭計”
本想離開的男人在簾外聽到這些話,只能在心頭苦笑。
輕悠又說,“後來我知道他為了我做了很多很多,難以想像。雖然不能完全釋懷,可是我還是放不下。那四年裡,他還偷偷安排楊家夫婦暗中幫助我,保護我。我獨自在外生活,吃了不少苦頭,也漸漸想明白了很多事。”
她宛爾一笑,靜子的心結也莫名地一鬆,“生活就是如此,一個坡兒,一個坎兒。過於斤斤計較,只會讓自己過得不開心。放下恩怨,也是放過自己。糊塗一點兒,才會幸福。”
靜子此時覺得,這才是真正的輕悠。
她也多少從織田亞夫那裡知道,當初兩人吵架,有毒藥的因素,否則以輕悠如此豁達開朗的心性,怎麼會一直鬧彆扭,還為出雲的出現所挑唆到要鬧出婚那麼嚴重。
“輕悠,我想,再想想。”
“嗯,你想出宮隨時跟我說,我讓人安排。反正啊,我覺得,你現在即是林家的大恩人,又是母憑子貴。藉機把過去受的苦都通通報復回來,也是那男人的活該啊!哪能真放他自由,找別的女人,哼,就得讓他在咱面前伏低做小,任勞任怨”
靜子一聽,又笑了起來。
先前悶了許久的不滿,都煙消雲散。
她能到北平來,還是織田亞夫派人安排的。本來她就一直氣林少穆為了留下她,竟然將她打昏。當織田亞夫派人來時,還要帶她逃走。
總之不管她要做什麼,他都反對阻撓,簡直氣死人。
可現在想想,其實他也都是為了她好。
小木頭是男孩子,男孩子的成長不可缺了父親這個角色的陪伴,也許,她可以再試試。
話說,那時候的林少穆正蹲在紫禁城門角下的小麵攤,一邊喝著熱麵湯,一邊瞅著遠處大門裡進進出出的人,一邊聽著食客們討論東晁出臺的最新福利政策。
他的腦子裡,卻想著自個兒老婆在那高牆後的宮殿,是不是穿得暖吃得好住得舒服,想著小木頭在床上打滾兒,一瞧以後就是個結實棒小夥兒的模樣,不由傻樂呵。
可惜,他整日等在這大門口,也見不著人出來。
這一日過去,又是無功而返。
而就在他漫長無望的等待中,某天一個東晁小軍官到麵攤上打牙祭,難得碰到林少穆這種會說東晁話的亞國人,就隨意攀談起來。
小軍官為人還不錯,知道林少穆還到東晁留過學,且還認識京都的達官顯貴,就十分來勁兒。
這一來二去熟悉了,林少穆就託請小軍官幫忙,想進宮見見自個兒的老婆孩子。
小軍官可憐他千里追妻,遂借了林少穆支使的銀錢,總算幫林少穆打點出了一個可以進宮的差使。
於是,在一日等待未果後,林少穆不得不回到臨時租住的小院。
待到四更天,便早早爬了起來,拿著小軍官專門給的宵禁時通行牌到了宮殿小側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