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這麼重要的救命之恩,要當事人當面感謝才夠有誠意。不過,也沒關係,以後還有機會的,對不對?”
亞夫淡淡地應了一聲“是”。
輕悠立即問起十郎的事,眼神也偷瞄始終待在角落裡,一聲不吭宛如雕像的十一郎。
亞夫掩過被子,抱著女人躺下了,阻斷了女人打量的眼神兒。
輕悠湊過去咬耳朵,“十郎現在還沒找到麼?這就要過新年了呢,沒有她在,十一郎該多難過啊。你有沒有派更多的人去尋啊?”
亞夫示意所有人退出房間後,才說,“我們離開滬城後,十郎失蹤了。最近我的人調查到,十郎是陳家的么小姐陳欣怡,現在已經認祖歸宗。”
輕悠大驚,“那十一郎不就是”
亞夫拍了拍女人緊繃的背,“陳家自然不希望女兒再沾染上敵國的什麼東西,所以看得很嚴。”
輕悠卻不以為然,“看得再嚴,十郎可是伊賀派的上忍,還怕逃不出來嘛!一定是十郎傷太重”
亞夫沒有反駁妻子,哄著說,“我會給十一郎放個大假,讓他去江陵城。你就別瞎操心了,乖乖養好身子,等你哥哥姐姐過來陪你過節。”
一聽說親人們要來,輕悠又興奮了,亞夫哄了半晌,餵了一道藥,才終於睡下了。
他還沒有提點女人的是,十郎的傷雖重,這也過了一個多月了。若她想回來,也並非難事。十一郎此行,或許並不樂觀。
軒轅瑞德的電報,最終還是發出去了。
不過,立即為輕悠而來的卻另有其人。
這日午後,睡了一小覺的輕悠,正和母親商量著給孩子做百家衣。
想著小小寶未出生,就屢逢難事,怕落了地不好養,便想求個百家衣,沾沾百家喜氣,能順利無憂地長大。
恰時,屋簾被人輕輕揭起,進屋的人隨小廝引入內室,當見著女主子和老夫人時本相稟報,也被來人按下了。
來人看著半臥在熱炕上的女子,瘦小的身子掩在厚厚的棉被下,棉被下那明顯高高隆起的肚皮,實在惹眼得很,讓人很懷疑,這麼瘦的人兒,小臉尖得都能戳穿紙了,怎麼有這麼大個肚皮,已經七個多月了,承得住嗎?!
可是這位堅強的媽媽,在經歷了那麼多可怕的事時,現在笑得還是那麼開心,額頭上還留著疤,卻絲毫無損於她臉上散發出的濃濃母愛光輝,很美很美。
就連那些小動作,小表情,依然和她們當初相交時,一樣動人。
真沒想到,她真的和寶寶好好地活過來了,對她來說,這真是這個新年最好的禮物了。
“輕悠!”
來人終於忍不住出了聲。
輕悠聞聲抬頭一看,驚訝之色鋪開,最後化為一個歡喜的笑容,大叫,“靜子,你怎麼來了?”
她作勢要下床,靜子立即迎上前攔住了她,握著她的手上上端看,眼眶已經一片紅溼。
“我剛到。你瘦了,不過精神很好呢!這傷,應該再不久就能消掉了。肚子好像大了好大一圈兒。辛苦了,以後小小寶出來,一定要讓他知道他的媽媽有多了不起,為了他做了多少事兒。”
輕悠拉著靜子坐到一邊,姐妹兩便聊起了近況,拉起了家常。
自然,靜子之前得織田亞夫親自訓示,避開了敏感性話題,只談娃娃經。
輕悠提到和母親正在做的百家衣,靜子一聽,便笑道,“沒想到你們這裡還有這樣的習俗,真是難為你了。來之前,我也到神廟裡,給你和小寶求了平安符。”
靜子拿出用金箔紙做的三角紙符,並一個可愛的不倒翁似招福貓送上,輕悠接過,很是喜歡。
輕悠說,“我聽說百家衣要親自到百家戶裡向有孩子的媽媽求衣,才夠靈驗。可是我也沒法出門,就算能,我想亞夫也不讓的。他呀,緊張死了。”
兩人笑開。
靜子便說要代輕悠去求百家衣,輕悠覺得靜子之前沒做好月子,北平天氣又冷,便不讓。
兩人這便又爭上了,三娘笑著給打了個圓場,說百家衣也不用真的親自去求,只要做到心意到就成了。
靜子提到宮中的妃嬪許可以求上一些,輕悠猶豫。三娘倒覺得這是個好主意,遂決定說輕悠求上三家,她和靜子再出去求上幾家。其他的便讓亞夫派人去張羅。
“輕悠,你只要記得天天多轉幾次經筒,念念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咒就夠了。”
三娘最後這麼提醒,輕悠立即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