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礙著逆世這句話。魔修就算不能取浮蘇性命,自也能將浮蘇弄個半死不活。逆世的話,魔修不敢不遵從,只得飲恨看一眼浮蘇,駕法器迅速逃離劍閣,倒也沒留下一句什麼“青山綠水,還有相見”的話來。
劍閣十數里之外,有位長老伸手接了一點光雨在手,細細以靈力護持。避免消散:“你們都好好感應一下這劍意。”
“至純至正的劍意。看似能炙傷人,入手卻是一點清涼,聲勢浩大,竟是隻傷魔修,並不損天地萬物”說到這。說話的長老便已有所悟。
“浮蘇師妹說過一句話,從前有些不懂,現在我好像有點明白了。似是稱讚某位前輩,言其‘出則稱霸天下,入則靜臥花開’。”宗正可不知道,浮蘇這話也是山寨來的,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甚至,浮蘇很有可能忘了自己曾說過這句話。
此時,漫天光雨仍未散,華光之中,浮蘇一劍既收,光雨皆散,彤雲盡收。剎那間的收與放令人心悸,整個乘雲宗上下已是一片寂靜無聲,劍修的強大,若然皆能如斯,當真能令人心懷激盪,徹夜難眠。
宗正看著浮蘇,沒話可說,許長老和一眾長老看著浮蘇,也沒吱聲,至於諸峰峰主,默默地不作聲,愈發慶幸事先提醒過弟子,莫把天衍峰逼得太過,傷了同門和氣。
遠處,抱著小鹿的蒼詰安心離去,自不會承認方才浮蘇若沒有他暗中幫忙,場面再驚人,卻也不可能一劍就將魔修逼退。逆世那裡,蒼詰提過,倒沒說浮蘇的事,只是說這小姑娘曾闖進過鶴鳴淵,道宗既然已死,看在他與浮蘇有幾分情面的份上,不要為難她。
逆世跟道宗一點恩怨情仇都沒有,蒼詰都這麼說了,逆世當然很願意賣蒼詰面子。這是一場買通了對手,假打假鬧的約戰,目的只在鎮住一眾當年與道宗有仇怨難消,如今又蠢蠢欲動的魔修。可這事除了蒼詰逆世和當事的魔修,連浮蘇都不知道,她倒沒以為自己很強大,而是認為那魔修太廢柴,這麼一大把年紀,居然被她一劍就逼退了,比她還不成器呢。
當然,浮蘇從今天這一場來說,還是對自己有了信心,如今才真正達成了自己一直所盼望達到的境界——以我手中劍,破千難萬劍。
還不等浮蘇為自己有了這份實力而開心,她就被一干長輩瞪著,既像是被當成大熊貓圍觀,又像一個現代人忽然來到侏羅紀,好死不死掉進了食肉恐龍窩裡:“嘿,太上祖師好,大師伯好,師叔好,宗正師兄也晚上好。今天月色真不錯,大家都出來賞月麼,請繼續賞月吧,我回廬山安歇去了。”
說話間就要溜,一干長輩哪裡容得她就這麼溜沒,許長老伸手一指把她給定住:“跑哪兒去呀,你還想跑哪兒去呀,給老祖老實交待,你這是道宗傳承嘛?”
浮蘇趕緊點頭:“是啊,師傅說這事比較麻煩,道宗朋友雖多,但仇人也多,讓我沒能耐時不往外露,所以才一直沒說的。”
話外音:反正我師傅死了,你們要拉得下臉,將來跟我師傅託身的那小孩計較去,別跟我計較,我也只是遵從師命而已。
一干長輩再瞪,這下連宗正都要瞪她:“浮蘇師妹,你這樣不厚道。”
嘁,先逃開這茬再說,管厚道不厚道,反正上元真人從來就教弟子要圓滑。只要不過心裡的底限,那就不要要死硬派,不要犯蠢,留住小命比什麼都重要。
“第四重劍意?”
“是,第四重劍意為五法,名、相、智、妄、真,弟子便是相。這相便是安世蓮。”浮蘇見逃不開,倒也乾脆,無非就是問問劍意,他們也不能把她拆開吃嘍,她還有親爹在廬山待著呢,就不信他們敢把自己架上十字架去做燒烤。
“唔”一時間眾人都沉默,浮蘇便也不言不語。
大家也都和宗正他們一干師兄弟師姐妹那樣想。以為是玄門十六都秦止所傳。那便是人家的家傳修法,乘雲宗還是要臉的,所以這事不能這麼辦。
結論:還肯要臉的人都不至於太黑心肝,還肯要臉的門派也不至於做得太難看。所以,結朋結友投門派,還是找要臉要體面的更稍微靠得住那麼一點。
不能做得太難看,也不代表一干長老一眾峰主就不能想辦法曲線救“國”。眼下還是放了浮蘇回廬山,人家那厲害得不知境界的親爹在,好歹要顧忌顧忌。但是,浮蘇一走,一干長老和峰主就坐在那裡開小會,商量對策。怎麼說都是已經到了碗裡的肥肉。不讓吃只讓聞。那太撓心撓肝了,所以一定要吃到,哪怕就是舔口油水呢,噁心是噁心了點,但是實惠!
如此。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