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趣個毛線,還不趕緊走,他很快就會醒。”
第一八三章 冤家,你我果然路窄
浮蘇離去後,沒有隔多久滔天便睜開眼來,以一個極為滄桑而悲壯的姿勢坐在巨石上沉思。這一刻,他眼底的深沉與深刻,仿若是在思索著這世界的存在與消亡之中是否有定律,又似在考慮人、星海的起源與結局。
但其實,當此漫天星辰璀璨,滔天唯一在思索的只有一個問題,為何他明明已將天宸上世的神識與下世的靈魂通通壓制,卻依然冥冥中受其牽制。他當真打不過浮蘇,不,當然不可能,在浮蘇衝向他身後一劍拍來時,他完全還有機會轉身一招便足矣解決掉她。但是,他沒有那麼做,滔天以中樞之一魂控制另外三魂六魄,他以為只有他牽制另外的三魂六魄,卻沒想到,他竟也會被反牽制。
“天宸,那女修若死了,你會如何呢?”滔天說罷,任由晚風將髮絲如瘋長雜草一般被風吹散,然後又復披服於身。一縷髮絲執拗地繞過滔天頰邊,已纏上另一側耳後,滔天沒有去管這縷惱人的頭髮,而是整個人如同無法行動一般,僵硬地坐著。
只憑這個反應,滔天便感覺到天宸對這個想法的牴觸與抗拒,滔天嘴角忽掛起笑。拍拍自己的胸口,對依然存於體內某處,無法被抹滅去的天宸說:“如此麼,我懂得,此身到底只佔一魂,你可阻得我,蔫能阻得他人。你不願她死,我便讓你眼睜睜看著她死去。這樣你大概便也能安心任我抹滅魂魄吧。”
任憑身體如何不聽使喚,這個念頭如陰暗潮溼中滋生的細菌一般,滔天很滿意於自己這個想法。人類有一句話說得很好——愛慾其生,恨欲其死,那秦浮蘇便是天宸的心之所愛,心若死去,活著也不過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罷了。掐到天宸的命門。滔天相當愉悅,雖動彈不得,但眼底眉間的笑意如九天傾水,一發不可收拾。
對於滔天來說,目前最重要的並非推翻什麼,逆反什麼,最重要的是徹底擁有這具軀殼。若無此身。得到三千世界,也無法擁有,那還有甚趣味。屈指一彈,一團青光自滔天指尖生出,不消片刻便幾個滔天的死忠魔修應召而來,滔天與他們商議只有一個——如何“虐殺”浮蘇。
在滔天與屬下談論怎麼虐浮蘇時,浮蘇正在虐妖物,挖坑埋雷符,雷符的引爆契機不是誰從上面過,而是妖修的氣息。一旦有妖修的氣息經過。雷符便會被引爆,然後雷符引爆的瞬間,隔音符會隨之一併生效。感謝《圓山易數》,雖然難學,但學到後真有點用,比如用來預測一下哪裡有妖物經過。按浮蘇的試驗,十回至少有八回是準的,剩下的那兩回沒派上用場也不用擔心。妖息才會引爆,正道修士不用有絲毫擔憂。
按《圓山易數》卜了個可以暫避的地方,浮蘇便張開結界調息入定,她的靈力雖未告竭。但如今的狀況,她必需時刻保持在最好的狀態。再次感謝易數,浮蘇雖然不知道滔天與屬下在談論虐她的事,但她推算到自己明日將有一劫,還相當險。
同此夜,天原之中,祝安安問蕭林壑:“乘雲宗,不,滄海界遭逢此難,你不出面嗎?”
林壑:當我還是上世的道宗麼,滄海界有難,隨便都能平下來。
“我不能參與此劫,別問為什麼,有些事我知道,但不知道為什麼知道,也不知道為什麼,只知道如果我參與此劫,一切世間秩序都會崩潰。”林壑冥冥中已知道一點,但不是很確定。且,蒼詰臨去無遮境時,留了個口訊給他,告訴他滄海之劫,他插不得手。
因此,就算林壑心中無比擔憂著乘雲宗上下,更擔憂著淳一、浮蘇以及天衍峰上下所有人,乃至是乘雲宗所有人,他也必需剋制住自己的衝動。其實,對林壑來說,不去比去更讓他煎熬。他的親友在水深火熱之中或傷或死或僥倖無恙,不能親至,林壑雖表面雲淡風清,心中卻似火燒油煎一般。
不遠處,青冥老祖默默吐槽——滄海應有此劫,天道摻和個狗屁,還嫌滄海界不夠亂的。可憐我家小祖宗在那迎敵,還有真如那孩子,不知道他們怎麼樣。偏偏老祖宗也不讓我去,誒,小祖宗,您小人家別出什麼事啊!
青冥老祖絕對有烏鴉嘴的潛質,當然,也是滔天本來就有這打算。浮蘇第二天睜開眼時,快至正午,胡亂飲了些水,又取出幾枚普通靈果吃下去,這才起身去李檢視昨天埋伏下的陷阱。三十六個陷阱,只有五個沒有派上用場,其餘的都被炸成烏漆漆的坑。浮蘇還得去把坑填起,她還想坑更多妖物呢。
“流光,感應一下,看看真如是否還好。”流光的意念可覆蓋整個乘雲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