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宸只能默默在一邊陪著她,話也不能多說,她自己說話可以,別人要說她聽著頭更疼。按理說不過抽取命元魂魄神識,會有不適應的症狀出現,但不該是這麼大反應,且反應持續時間最多應該不過幾個時辰,但浮蘇已經持續了好幾天。
伸手輕輕按向浮蘇的腦袋後邊,慢慢揉著,浮蘇也就這樣能感覺稍稍好受一點。頭疼要是能睡著覺還好,偏偏她怎麼睡都睡不著,哪怕朝她施法,也起不得絲毫作用,浮蘇現在真恨自己修為太高。一眨巴眼成了上仙,連天宸和蒼詰施法,對她都不是很有效,甚至連迷藥都沒用啊!
“天宸。你不用老守著我,我沒事,說不定再過兩天就好了。我也是這麼些年都沒疼過,不適應,說不定疼著疼著,不好也習慣了呢。”浮蘇其實也有些受不住天宸這樣默然在一邊沉著臉,總是滿含憂慮的樣子,讓浮蘇既受寵若驚,又有些不安。浮蘇就這樣,她不願意別人來麻煩她。可別人來麻煩她了。她肯定得好好幫。但還是會嫌煩,因此她不愛麻煩人,哪怕是天宸。
看著天宸現在的樣子,浮蘇有深深負疚感吶。
“想那麼多。好好躺會,這樣說不定能睡著。”天宸聲音輕柔無比,浮蘇聽不得聲音,他便把聲音壓到最低,彷彿輕得像是從遠風裡飄來的蘆花,落在哪裡都是輕輕的。
無法調息入定時,睡覺是必需的,但浮蘇現在困得直眯眼,眼皮子一眨眼淚就能滾下來。她真沒脆弱到想哭。可是一打哈欠就能在眼眶裡攢一包淚,配上她現在這模樣,浮蘇不用細想都知道自己現在落天宸眼裡得有多慘:“要不,你給我唱個歌?”
手上的動作稍稍一頓,天宸沉默片刻後道:“連話都聽不得。還聽什麼歌,趕緊睡。”
浮蘇卻伸手往上勾著天宸的頭髮繞呀繞的,仗著現在模樣可憐使勁撒嬌發嗲:“我現在都這麼慘了,也只好苦中作個樂,官人,唱一個唱一個嘛。”
要命的妖精吶,平時看著多正常,這時候就像個專靠哄人過活的妖精。嗲著嗓子,別人或許會嫌棄,但聽在天宸耳裡,要命的勾心動腸:“仙子想聽什麼,儘管道來,本君必令仙子稱意。”
啊天宸有時候好懂情趣呀,浮蘇感嘆地低吟一聲道:“《月亮代表我的心》,我知道你會,你聽我哼過一次的,你的能耐我清楚,過耳不忘。”
天宸也不尷尬,大方坦蕩地點頭,他只覺得哄哄浮蘇讓她舒坦點也好,其他的想不到那麼多:“你問我嗯?”
“哈哈哈唱不出來麼,官人,你不給我唱,要不我給你唱個。”浮蘇忽然心情大好,原來男人不慣說愛這事是真的呀,在天宸身上居然找著印證了。
“你先問一聲來聽聽。”天宸哪是為不慣說愛唱不出來,而是浮蘇從不曾向他索取愛這個字,不都說女子喜歡問這個問題,他就沒聽浮蘇問過。
“好呀,那你愛我嗎?”浮蘇從善如流,她更不可能不好意思,想在現代,“我愛死你了”就是一句可以隨便派發的問候。
“我愛你。”垂首,溫柔,深深地看著浮蘇的眼睛,對視之間,盡是比一句簡簡單單的“我愛你”更深邃的東西,似無窮無盡,又綿綿不絕,最能令人動心腸。
浮蘇一下竟看傻了眼,她以為自己對這樣一句話完全可以免疫,以前也不覺得自己需要這麼一句話,畢竟有就是有,不說出來也一樣存在。可是沒想到,聽到的時候,心不可自抑地顫動,整個人都仿如泡在溫暖的蜜酒裡,又甜又醉又暖,醺醺然醉了神魂:“有多深?”
“月亮月有盈虧,何似我心,換個歌吧,這歌不好。拿月亮比情,實在是個錯誤的比喻。”天宸一下就把美好的氣氛給殺死千萬遍。
長長嘆口氣,浮蘇都不怎麼能感覺到頭疼了,光記得為天宸這份煞風情嘆氣:“算了,我也不會唱幾首,你問我跟沒問一樣。”
“那就睡吧。”天宸見浮蘇不再只記得頭疼,便趁這時候讓她好好睡會。
浮蘇還真就睡著了,見她睡著,天宸也沒動,就是這麼看著,眉頭擰成一團:“不應如此,只是我卻看不透是為何,不是因逆天而行才招致如此,應是另有原因。”
“你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流光也不出聲,只與天宸以意識交流。
“想來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與浮蘇來的地方有關,另一個則是浮蘇體內藏有隱患。若是前者,倒好解決,若是後者,我們都不曾察覺,且浮蘇自己也不曾發覺,必是必是很早之前就已埋下禍根。”如果是那樣,想來都不是真仙界的事,而是與滄海界有關。天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