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對不過誰,都是不曾對不起過自己的兒子的。
裴煙淺淺的笑著,看著傅亦辰母親在傅雲翔的懷中泣不成聲的模樣,手,就那樣輕輕的搭在了小腹上面,如果不出差錯,再過幾個月,她就也要做一個母親了,到時候,她也許就能夠真真正正體會到那份來自骨血的愛了。
在和傅亦辰離開之前,裴煙站在陽臺上,有清風輕輕的吹拂她額角的碎髮,有一種被現實打磨光滑的感覺,那種無所畏懼,也無所在乎的感覺,讓裴煙整個人都落寞了下來,她向來都是落寞的,那種從來都沒有人懂過的落寞,只有在傅亦辰的身邊的時候才會變的淺淡,淺淡的無影無蹤,好似她生來如火,從不曾寂寞過。
“姐姐。”黎雨珊自從住進裴家大宅開始,就沒怎麼叫過裴煙姐姐,裴煙淺笑著看著窗外已經全部升起來的太陽,陽光燦爛的同時,卻也還帶著些早晨的清寒。
裴煙是打心眼裡面喜歡現在的這種氣氛,這種不鹹不淡的感覺,就如同她一直以來都不悲不喜的心境,向來都是她喜歡的。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妹妹在那天的那場宴會上面到底學到了些什麼。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心的改變了。
其實裴煙是一個很懶很懶的人,懶到不願意去算計別人,懶到不願意去記恨別人,在夜上海的那種稜角鋒利的生活,也是她所極其不願意的,可是那時生活,壓迫的呢不得不去做不願意去做的事情,那段生活,簡直就是一段如同地獄一般的生活,現在閉上眼,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咬碎了一口銀牙,從那種生活中爬出來的,那個時候的自己,簡直是放縱自己了,不在乎自己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了,也不去管自己會有怎麼樣的結局了。
好在在自己還沒有彌足深陷的時候,他拉了自己一把,拯救了自己的人生,這一生,她何其幸運,能夠遇見這樣的一個男人。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恨黎雨珊,不管黎雨珊做的怎麼的不對,她終究是自己的妹妹,從小到大,她都是恨不能將自己最好的一切都給她,就算是她想要去搶江彥西,她也是視而不見,其實這中間,也不全是對江彥西的信任,還有一種就是對黎雨珊的容忍。
那是一種為了給她保留顏面而選擇隱忍的退讓方式,之所以,自己沒有任由她無法無天,驕橫野蠻下去,是她想要她知道,這世上,並不有人有義務的對她好,也不是有人天生就欠了她,不要總是帶著一副天下人都欠了她的樣子高高在上,那不是高高在上,而是卑微的人終於有了驕傲的資本,一種可笑的張揚。
她想要讓她明白,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讓著她的義務,也是要他明白,對她好的人,只是想要對她好,而不是欠了她。
如果真的不念舊情,在她跪在自己滿前淚如雨下要自己救救她的時候,她就不會心軟,如果這麼多年,她當真記恨了她的話,在她在自己家中作威作福的時候,她就應該收拾她了,只是自己的這份心,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明白。
又或者是,這一輩子都不會明白了吧。
手中握著半塊錦帕,她笑裡煙霞,黎雨珊的心中一驚,這半塊手帕,她怎麼會不知道,那是上一次姑母和姑父去蘇州帶回來的蘇繡,就因為當初自己喜歡,裴煙也喜歡,兩個小女孩商量了半天,最後絕對用剪子從中間裁開。
她怎麼會不明白這蘇繡的錦帕從中間裁開來,線就會崩開,到時候就什麼都不是,可是那個時候的裴煙竟然沒有絲毫猶豫的就將那錦帕從中間裁開了來,鄭重其事的放進了自己的手中。
那一半殘破的手帕,竟然就這樣被她藏了那麼多年,這份姐妹輕,怎麼是這一半裁開的錦帕,說的。
“我就要走了。”裴煙終究轉過了身子,看著眼前的女子,還記得兩小時,兩個小丫頭在一起無憂無慮的時光,那個時候,誰也不會想到,長大之後,會是這般物是人非的境地。
可是就算是到了這樣的境地,裴煙還是沒有打算過要去害黎雨珊,黎雨珊再想想自己的齷齪想法,心裡就好像有一團火在燒,燒的她五內俱焚,眼淚就這樣控制不住的掉落下來。
喉間湧了半天,嘴唇淺淺的囁嚅著,她細細看著眼前的女子,眉目間還有些小時候靈動的樣子,只是再也不是當年那麼稚嫩的模樣,這麼多年的時光,拆散了原本的生活,也生生將當初不知何為愁的女子催的眉目間全都是愁緒。
“姐姐。”哽咽了半天,她終是隻在喉間溢位這樣一聲稱呼,這一聲稱呼,換來兩個女子的又哭又笑,昨天看著黎雨珊回來之後看著自己的眼神,裴煙就知道,她明白了,雖然不知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