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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使馮拯昨日失口為丁謂多說了一句話,惹得太后動怒,直問他是否是丁謂同黨,知道丁謂此番難逃一劫,此時見了這些證物,連忙跪下道:“自從大行皇帝駕崩,朝中政事統由丁謂、雷允恭兩個議定,都說是奉了太后旨意,臣等莫敢爭辨虛實,所以一概照行。葉曉得他這般交通雷允恭,欺上瞞下,實是其心可誅。今日幸而真相大白,實是太后聖明,臣等大幸。”他這一句話,把自己與其他臣子們的責任都輕輕卸了,大家一聽如釋重負,也連忙隨聲附和不已。

劉太后怒色稍解,道:“原來如此。先帝駕崩之後,丁謂議垂簾之制,說是由你們眾人議定,天子每月在朔望之日各臨朝一次,處理朝政。平時則將奏摺傳進大內,由我批閱之後,再傳到內閣。此後種種事宜,包括雷允恭等案,都說已與卿等討議停妥,所以我一概允准,而今對證起來,竟是他一人作為?”

王曾聞弦知音,忙介面道:“正是,當日朝議,諸位大人議定,乃是按東漢舊制,太后和萬歲每隔五日,齊御承明殿議事,如有軍國大事,由太后直接召輔臣奏對。不想丁謂擅以我們的名義謊奏太后,請太后明察。”

劉太后嗯了一聲,滿意地道:“這也罷了,可他二人連先帝陵寢都敢擅行改易。若非王曾按視明白,幾誤大事。這等臣子,真乃罪不容誅!”

侍中曹利用素來與丁謂交好,此時一聽大驚,忙出列道:“太后息怒,丁謂是先帝託孤之臣,雖然有罪,請按照律令儀功減罪。”

王曾大怒,出列道:“丁謂得罪宗廟,已對先帝不忠,何談託孤之臣,不能議罪,難道還能議功不成?”

曹利用大怒,他自恃澶淵之盟有功,連先帝都對他優容三分,再加上當年為樞密使時,與丁謂一起解決周懷政之亂,對劉太后立下大功。太后敬他三分,稱侍中而不名,連丁謂都不敢得罪他,今日竟受王曾這般無禮,怒道:“王曾,你自命清流,卻為了扳倒丁謂不擇手段構陷大臣,曹某一介武夫,也不屑與你同列!”轉向太后道:“太后,王曾此人心術不正,若讓他再立於朝堂之上,只怕本朝構陷之風,要從他這裡開始了!”

“好了!”劉太后簾後冷喝一聲:“曹侍中,今日議的是丁謂之罪,你想扯到哪兒去?”轉頭令道:“馮拯!”

馮拯連忙上前:“臣在。”

劉太后輕籲一口氣:“繼續!”

眾臣這才繼續奏議,曹利用與王曾猶在怒目而視,劉太后大怒,拍案喝道:“一個無君無上的丁謂還在宮門外候罪,朝堂上還要再多兩個嗎?”

曹利用與王曾大驚,連忙伏地請罪,不敢再說一句話。

當下眾臣議定,雷允恭擅移皇堂,立刻杖斃,邢中和發配到沙門島,丁謂同謀降為太子少保,分司西京,參知政事任中正那日在資善堂冒失為丁謂求情,也做同黨處理,降放鄆州。其餘丁謂同黨,也一併降職出京。

丁謂在府中,惴惴不安,此時雷允恭伏誅,他在後宮的潛伏勢力一掃而光,朝中眾臣平時雖然交好,可是正值風頭,誰敢為他的打探訊息。更何況,此事發得這樣忽然,只怕普通人也難打探出什麼訊息來。

他轉了一圈,轉身命道:“請二少爺和少奶奶過來。”過得片刻,丁謂次子丁珝帶著妻子錢宛匆匆趕來,錢宛的眼中尚有淚痕,瞧得出必是剛剛哭過。

丁謂看著兒子兒媳,嘆了一口氣道:“好一對佳兒佳婦,可惜偏偏叫我帶累了!”

丁珝夫妻連忙跪了下來:“爹,您說哪兒去了,是孩兒讓爹爹操心了。”

丁謂扶起二人:“起來罷!”他坐在那裡,定定地看了錢宛一會兒,嘆了一口氣道:“珝兒,趁現在還能走,你趕緊送宛兒回孃家去吧!弄不好,明後天怕是會派人來抄家,我們是男人還不怕,就怕驚著了女眷。其他人怕是沒辦法了,能走得一個是一個。你父親的府上,總還保得住你。”

錢宛大驚,跪下泣不成聲道:“父親,為什麼要宛兒走,宛兒嫁進丁家就已經是丁家的人了,一家人便當禍福與共。您現在這樣把我送回去,然後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你們遭罪,又算是什麼呢?”

丁珝也嚇得跪倒在地:“父親,這是為什麼,父親不是已經議罪降職了嗎,難道說這樣還不夠嗎,咱們家何至於到了這步田地??

丁謂嘆了一口氣,叫丁珝:“扶你媳婦起來。”這才道:“珝兒,你不知道,如今我已經失勢,降為太子少保,只是太后降罪的第一步。當日我自己也是眼看著寇大人他、他也是先罷相,罷相了還封國公,可是後來就一步步急轉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