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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一定是知道王笑遊身世的,可是她從沒有提起過。而於孟梓瀟,亦是如此,手足之間的相殘,父子之間的暗鬥王笑遊已然親眼目睹過了,他生活的世界裡從來只有“利用”二字,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相互利用而已,敵人能成為盟友,盟友也能成為敵人。

這究竟是個怎樣的世界?王笑遊有時候會默默仰問蒼天,難道人世間真的不存在一絲一毫的溫情嗎?

所以,這一次,她決定心狠一些,假死的藥是暗夜歸塵的獨門秘藥欺魂,除了組織的首領,誰都不知道這世上還有這種藥物的存在,瞧吧,連死神都能騙過的世界,或許真的沒有些許誠摯可言了吧。

小尤子的“死”,必然會造成兩種結局,一種是皇帝未能察覺之中的蹊蹺,太醫所言的下毒之語水落石出,小尤子成為謀害皇帝的罪人,寧淺秋和孟梓瀟不會受到懷疑,皇帝的生命繼續被消磨著,皇帝死。另外一種,是皇帝發現此中的蹊蹺,認為小尤子的死只不過是障眼法,事實上此時背後還有真正的元兇,從而一查到底,說不定便會查到寧淺秋,從而引出孟梓瀟,孟梓瀟死。

皇帝和孟梓瀟,不論誰死都不是王笑遊希望看見的結局,但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局面,他們之間不是你死我忘,便是同歸於盡,她把選擇生死的權利交給了他們自己,因為她難以抉擇,究竟是該幫助她的親生父親,還是幫助那個她姑且還能稱作“愛”的人。

說到底,她還是無法真正狠絕起來。

想到這兒,她自嘲似的笑了,笑自己的軟弱,但她最主要笑的,是她又回到了那個令她生惡的君家大宅,讓她放不下的東西,還真多。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又見到君慕彥的了,因為她現在很累,可能是欺魂的藥效還沒完全緩過來,她只覺得頭沉沉的,隨時都有可能會倒地不起。

她隱約看見眼前的男子一襲青衫,對她的意外歸來似乎並不特別驚訝。她想向那個男子解釋自己提前回來的原因,但是她此刻真的太累了,嘴巴張了張,覺得那麼多的話此刻是肯定沒力氣說的了,她抿了抿乾澀的嘴唇,然後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

“我回來了。”只有四個字,剛說完,她便覺得自己像是完成了什麼要緊的任務一樣,一路走來強撐意志終於可以放鬆下來,軟軟地倒了下去。

是的,她回來了,朦朧中,她覺得自己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很溫暖很溫暖,像是回到了她最初的地方,不是君家大宅,不是滄州尤府,不是自小成長的南疆,只是一個懷抱;以及那個懷抱所帶給她的暖意。

王笑遊醒來的時候感覺有些冷,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天氣明明很好,屋子裡的窗戶開著,卻沒有風,陽光斜斜的照了進來,地上被灑滿了金燦燦的光亮,甚至明亮地教王笑遊有些睜不開眼來。然而她還是覺得冷,之前的那種溫暖,是不是不會再有了?她覺得身體好似被抽空了,心裡也空空蕩蕩的。

她想起身去關窗,卻被一個聲音唬了一大跳。

“睡醒了?”

原來君慕彥在她屋子裡。

此時,他正慢條斯理的品著他的茶,狹長的眸子只略略瞥了她一眼,嘴角似乎還有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王笑遊莫名的有些慍怒,並不打算理睬他,徑直走到窗前。外面風景很好,她深深地吸了口氣,頓覺神清氣爽,略微活動了下手腳,覺得周身都是力氣,看來自己之前的確只是太累了,睡了一覺,並不是昏迷。

“精神不錯嘛。”君慕彥又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王笑遊聽了他的話後覺得十分掃興,心情剛剛好些此刻又陰了下來。

“啪——”她賭氣似的狠狠關了窗子,拉了張椅子坐下也給自己斟了杯茶。

“這麼好的日頭,為何關窗?”君慕彥放下茶盞,閒閒地看著她,一副瞧好戲的樣子。

“冷。”王笑遊只說了一個字,君慕彥並不在意,微微頷首,隨後二人又陷入了沉默。

王笑遊刻意不提皇宮裡的事,君慕彥也並沒有詢問,兩人就像相識許久的老友一樣,各自清閒地喝著早茶,但與尋常的朋友不同,他們之間並沒有過多的交談,偶爾說上一兩句話,也只是幾個簡短的片語,甚至是一兩個字而已。

“有個人想見你。”見茶喝的差不多了,君慕彥撣了撣衣袖,仿似漫不經心地說道。

“誰?”

“隨我來。”君慕彥起身,也不理會王笑遊,自顧便走了出去。

王笑遊握了握拳,也出了屋子。